家乡的燎疳节

○雷焕

每年的正月廿三与正月三十，是铜川的燎疳节。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这一习俗在当地有些地方会放在正月十五、正月廿三、正月三十夜幕降临时段。

所谓“燎疳”俗称“燎干”或者“炼干”，是西北地区一项民俗传统，盛行于宁夏、甘肃、陕西，山西、山东个别地方也有此传统。相传，“疳”是一种顽固的病毒，只有用火烧燎，才能驱毒消病。每年正月廿三晚上，家家户户要在大门口点燃一大堆柴火，主妇拿出锅碗瓢盆、菜刀、筷子、擀面杖、笤帚等生活用具在火上燎一下，大人小孩也要在火上跳过，柴火燃尽，将带火星的柴灰撒向空中，祈求新的一年亲人身体健康，五谷丰登。

家乡铜川地处关中北部，沟塬相连，蒿草丰茂。记得小时候，到了正月廿三这一天，放学后，几个小伙伴扛上公式头相约一起去沟里割燎疳的柴火。这个季节，蒿草、酸枣刺、荆棘等是最常见的柴火，小伙伴们相互比赛看谁割炼干柴又快又多。割完的柴火拢成一堆，用公式头压平，再站上去踩了又踩，用绳子把柴火捆紧，再靠在背上，大家一路厮跟着回到家里。

夜幕降临后，全家人在厨房要给灶王爷磕头燃香，之后，一家人齐聚门外，这时村中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燎疳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父亲点燃燎疳柴，围在旁边的我们顿感热浪袭来。母亲拿出备好的家当，一一在火边燎，待火势小些时，我和哥哥从火堆上跳过，母亲抱着妹妹在火边燎一燎，父亲用锨将未燃尽的柴火拢到一块，母亲还会拿出一个馍在火边烤，烤过的馍掰开每人一块，据说吃过后一年不生病。最后，剩下一堆带火星的柴火，父亲用锨将其扬起，火星在半空中飘落下来，蔚为壮观，我们这称之为：放蝎子尾巴，表示蝎子、老鼠等害虫不进家门。

燎疳节，也算作家乡的篝火节。火，给人类以光明与温暖，我们的祖先对火的敬畏由来已久。燎疳节过后，预示年即将过完，燎过疳的人们，一年平安健康、家庭和睦、万事顺利。民间有云：齐聚一堆柴，点燃一团火，跳过一身轻，撒出一片情。

时光流转，又到了燎疳节这一天，家乡的蒿草依然丰茂，但割炼干柴火的却难寻年轻人的身影，不知道再过几年他们还能否记得家乡的燎疳节？好在，铜川市王益区义兴村将这一民俗传统保护并传承了下来，成为铜川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朋友们如有兴趣，可在正月廿三来我的家乡铜川，一睹燎疳节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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