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弦自有声

半岛全媒体特派记者杜金城

2月10日,北京首都体育馆,北京冬奥会男单花样滑冰决赛自由滑的比赛在这里上演。这是世界上几位最顶尖花滑高手之间的直面对决,他们将冰面之美演绎到了极致,甚至让人们忽略了竞技的残酷。

这场男子自由滑决赛有多火?从赛前媒体工作间的热闹景象就可见一斑,全世界几百名记者云集到这个场馆,赛后混合采访区的采访名额变成了最抢手的资源,有来晚的老记站在预约台前大声地抱怨着,场内观赛区的文字记者席在赛前一个小时已经没了空位,观众席也早早地坐满了观众。

本场自由滑决赛的第一个高潮来自中国选手金博洋的出场。小伙身穿中国红精神亮相,他在《祈祷与舞曲》这首配乐中翩翩起舞。因为主场作战,他收获了特别多的掌声与鼓励。金博洋也足够争气,整套动作优美流畅,空中姿态控制得非常好。比赛的过程中,全场和着节拍响起了掌声。最终,他得到了179.45分,排名第九,创造了自己的赛季最佳成绩。

音乐落下,金博洋难掩激动,他高举手臂高呼,然后低头掩面流下了眼泪。赛后站在混合采访区,金博洋说:“我觉得对得起这四年所有的努力了,我滑的是我自己。”

如果说金博洋演绎的是信心之美,那与他相隔两位选手后出场的日本选手羽生结弦则演绎的是悲情之美。在《与天共地》的背景音乐中,羽生结弦开始了自己的第三次冬奥会男单花样滑冰决赛自由滑演出。开场他便祭出传说已久,也是他在本届冬奥会上心心念要做出的“4A跳”。遗憾的是,尽管空中姿态优美,但落地不稳,羽生摔倒在地。他最终获得188.06分,总分283.21分,位列第四无缘奖牌。

央视主持陈滢曾评价羽生结弦为“容颜如玉,身姿如松,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在北京冬奥的这一战,羽生结弦跳得悲壮。明知4A是一次不可完成的任务,但为了突破自己,为了在自己未来有限的职业生涯中不留遗憾,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挑战。尽管他输掉了比赛,却依然赢得了掌声与尊重。金博洋在赛后就坦言,自己还未能达到羽生结弦的境界。

无缘奖牌的羽生结弦在赛后眼眶微红,接受采访时声音颤抖,但他似乎并不是为自己的失利难过伤心,而是在为自己可能的最后一届冬奥演出没有留下完美的身影而感到悲伤。“很不顺利,但是我尽力了……”看着昔日王者落幕,悲壮感油然而生,也会让人产生几分怜惜。这时我也理解了为何有那么多女粉丝对羽生结弦钟爱有加。其实,无论是谁,当走过人生巅峰迎来下坡路时,总会有不甘与不舍,难能可贵的是他依然有继续上路拼搏的勇气。

能让羽生结弦走下神坛的是来自美国的华裔选手陈巍。这个在19岁就夺得世锦赛冠军的小伙子,此前已经夺得三次世锦赛冠军。2018年平昌冬奥会,陈巍原本被视作夺冠热门,可惜短节目出现失误。这次来北京参赛,他志在夺金。

在自由滑决赛中,他表演的曲目是《火箭人》,整套动作完成度很高,将自由滑的力量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四周跳高度和稳定度都几近完美,而且此前欠缺的表现力问题也有不小的提升。最终,他总分拿到了332.60分,刷新世界纪录,以无可挑剔的表现击败羽生结弦夺得北京冬奥会金牌。

陈巍登顶也意味着世界男子自由滑走入了新时代。27岁的羽生结弦走下神坛,22岁的陈巍有希望在未来很多年里统治这个项目。在这项讲求力量、技巧与美感的运动中,美是永恒的主题与追求。正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多少年过去后,当人们再回看这届冬奥会的男子花滑决赛时,会为冠军的风采折服,也依然会为失利者的拼搏与勇敢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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