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所在的行业是一座金字塔,任何职场都是,世界杯也不例外。每一场球都是爬坡,稍不留神就会跌下神坛,而越往后,这个坡越陡,每一场胜利都将诞生一个励志的故事。
已经过去俄罗斯世界杯的比赛,看起来很过瘾,没有传统意义上强队对弱队的碾压,没有尚未开展胜负已判的比赛,一个接一个所谓冷门的背后,凸显的是足球场上该有较量——没有什么是对手做不到的,回家还是存留,既取决于自己的发挥,也要看对手的灵光乍现。无论是意大利和荷兰的缺席,还是德国西班牙阿根廷巴西的出局,都没有意外。所谓的魔咒,更多的是队员和看客心里过不去的坎。
“山中贼易扫,心中贼难破。”是在天台上排队,还是喝着啤酒唱着歌欣赏比赛,都与比赛本身无关,很多时候,世界杯就是一场表演,你是看客,也是演员。
算起来,从大学毕业以来,我已经观赏了七届世界杯,串起来也是恍若隔世的年历了。云起云散,月明星稀。你还在想念小贝的弯刀,姆巴佩已经在城头竖起了猎猎的少年旗;梅西的黯然离场和齐达内的背影并没有太多的不同,血依旧是热的,不同的是挥洒的方式。
如果没有了记忆和怀念,世界杯注定索然无味,很多时候,精彩的不仅是结果,更是细节,是那些能击中你内心的眼神。
刚毕业那会儿,在我逼仄的房间内,我和我的学生们围着一台老式电视机席地而坐,满地的香烟花生瓜子和啤酒瓶,青春的荷尔蒙通宵勃发。困了累了,往后一躺,就是一场春秋大梦,杀伐声回响在耳边,在梦里不绝如缕。
我住的是平房,原来的军营,两层红砖夹着泥土。时间久了,砖墙变成空心,恰好是老鼠们舒适的巢穴。当我们疲惫地睡去,老鼠们探出身体,小心翼翼地爬向我们吃剩的食物,偶尔有人睁开眼睛,老鼠并不害怕,它们知道,在我们激情消退之后,该登场的是它们。
世界杯的狂欢,不仅属于人类,也有鼠类的一份。
至今,还有当年的学生一次次回味当年的的场景。那是我们青春共同的记忆,无忧无虑却满怀胸襟。
从2006年世界杯开始,看世界杯又多了一项任务,给媒体写稿。往往是比赛终场哨声响起,天色已经呈现懒洋洋的鱼肚白,洗一把脸,我便坐在电脑桌前,用文字回味刚刚过去的比赛。那些个早晨,文字跳跃,思绪长啸。
期间,很多朋友邀请去某某酒吧看球。“出名要趁早,看球要人多。”这是谁都知道的秘籍,但我却一次次拒绝了朋友的好意。去酒吧看球,当然热闹,但却会失去思考的机会,而往来奔波的路上又会太占用时间,想想编辑的催稿,最终还是选择一个人的狂欢。
好在还有社交软件。总有热情的朋友和约稿的编辑拉了一个个群,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起,各种话题、各色段子层出不穷,对结果的预测总伴着因立场不同的争辩。夜色阑珊,那些群成了从不打烊的“酒吧”,随时交流着正在上演的比赛。于是发明了“偷懒”的办法:凡有所感,立刻抛到群里,不管别人作何反应,一个劲地吐槽。一场球看下来,把那些观点和灵感复制下来,略加整理,恰好就是一篇专栏文字。
带着任务看球,多少总会减弱该有的快感,就像一个嗜海鲜如命的老饕,面对着一桌海鲜却屡屡想起自己是个痛风患者,真个生不如死。
好在,今年的世界杯没有接活,可以专心看球,做个幸福的球迷。在我看来,世界上最幸福的球迷莫过于两类人:一类是夺冠队的球迷,能伴随着自己国家的球队走到最后,捧起大力神杯,还有什么能胜过那种高峰体验呢;另一类就是没有自己的球队参赛的球迷,比如中国球迷,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可以选择心仪的球队或者球员作为自己的偶像,为他喝彩,为他加油,为他流泪,为他的荣誉不竭余力地争辩。用别人家的球队,踢走心中的块垒,虽属无奈,也不失为苦中作乐的释放。
世界杯依旧热得发烫,但媒体却冷了下来,冷得像媒体遭遇的严冬。不再像往年那样派出记者远赴现场,也少有媒体再开设评球专栏。自媒体时代,最不缺少的就是观点,太多的平台反倒让人少了期待。以往,看了一场球后,第二天笃定要去报摊买回一大摞报纸,反刍一样不厌其烦地咀嚼,品评着各种球评的高下,让快乐从绿茵场延伸到无处不在的角落。
几年前搬家,忽然发现,几届世界杯期间积攒的报纸堆积如山,是继续保留还是扔掉,成了艰难的选择。
那些发黄的报纸,记载的可是一段段如火的岁月。纸张可以泛黄,文字却不会老去。有期待,真好!
但球场却避不开岁月的斧斫,曾经的黄金一代如同冰山消融,参加了四届世界杯的伊涅斯塔也由小白变成了谢顶的老白,如果不细看,谁能认得出看台上身材发福的罗纳尔多和马拉多纳?曾经的王者,一个个谢幕,老去的是江湖和容颜,不老的是梦想。
赛场永在,那是铁打的竞技场,主角却流水一样退场,再流水一样登场。
这种替换,就是生长。
好在还有我们在电视机前苦苦守候,不管花开花谢,罔顾白发暗生。世界杯不散场,我们就不会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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