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外球
□覃江宜
梅西和C罗离开以后,没有哪位球员更令人信服,除了一个石头里蹦出来的姆巴佩,内马尔是最有表现力的一个,他的发型和球技都是票房保证。那些美轮美奂的过人,则是人人喜闻乐见的彩蛋。
内马尔当然还达不到罗纳尔多、里瓦尔多、罗纳尔迪尼奥的高度,但世界杯太缺少带球过人的表演了。现代球员在基因工程和营养科学的加持下,个个都是钢铁侠和奥特曼,他们用脑电波和肌纤维编织天罗地网,只有极少数人有能力和勇气在对抗之余玩出那些经典的杂耍动作,把一篇正儿八经的记叙文变成散文或诗歌,再轻巧地哼唱出来。
一个没有绝对王者的世界杯,即是没有艺术大师的动物丛林:最迅猛有力的野兽收获最多,想象力在食物链的博弈中让位于本能,自然法则决定了相互撕咬的结局。内马尔从高调回归平凡的发型是一种隐喻:他永远想成为最受瞩目的那一个,但他也愿意收起光亮的羽毛在黑夜中猎食,特别是当阿根廷、葡萄牙和西班牙先后出局,人们洞察到出头鸟的惊慌。
一个2∶0不够好看,却绝对实用,一个进球和一次助攻后,最纯粹的桑巴足球死忠才会对内马尔吹毛求疵。苏格拉底曾有一句语惊四座的名言:“巴西足球死于1982年,在那之后我们和别人没有区别。”对往昔的美化,乃是老一辈巴西足球人最难忍的毒瘾,1982年黑白电视里的巴西队其实也经不起现实主义的挑剔——难道足球不是一项高速发展的现代科技吗?在基因越来越强大的对手面前,宽袍大袖的魏晋之风已成过去时,老一辈桑巴舞者可以在原野中旁若无人地舞蹈,现在内马尔与小伙伴们则不得不收起超凡入圣的梦想,与穷凶极恶的反派在泥地里肉搏。
命运的风向通常都无法预测,墨西哥把所有鸡蛋放在门将编织的篮子里,失误一次就会遭遇惩罚,奥乔亚不可能一整晚对世界关上大门。输掉这场比赛后,中北美之王已经变成世界杯尖子班里最悲情的留级生,他每年都能在模拟赛中考出好成绩(连续7届世界杯小组出线),每次又在正式考试时名落孙山(连续7次八分之一决赛被淘汰)。这些过往的故事里饱含焦虑和伤痛、振作与击打,希望生生不息,可绝望也如期来袭。超群的实力到底是祝福也是诅咒,没有人可以真的破解这道谜题,也就没有人可以真的安慰这群孜孜不倦的寻梦者。
墨西哥的篇章告一段落,巴西的情节还在继续,太阳每天照样从地平线落下又从地平线升起,人们就是这样走了又来,奥乔亚和内马尔应该在比赛结束后喝上一杯,有些故事注定在茫茫黑夜中闪亮,成为时代勇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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