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赖本泽马

梦溪笔谈

奚振海

世界杯小组赛总是冷门频爆，小伙伴们排队上天台的段子满天飞，甚至有人产生了和中国股民一样的幻觉：为什么我几百几千元的资金，总是左右了一场世纪大战的走势，破坏了巨星对决的平衡。买强队就爆冷，押弱队就血屠。

于是巴西世界杯时高晓松的一条旧闻又成了朋友圈爆款：世界杯就是一个大骗局，你输掉的钱都是因为遇到了赌球。在球场之外，有那么一个无所不在、可以随时给球员打电话发微信的博彩公司，他们很厉害，能操控一切，可以让皮球拐弯或者突然失速——所以才有西班牙对葡萄牙的3∶3，阿根廷对冰岛的1∶1，巴西对瑞士的1∶1，等等。这种充满阴谋论、神奇化的无逻辑怪谈，就如若干年前那部叫做《货币战争》的小说，刻画了一个叫做罗斯柴尔德的神秘家族，普通人的每一分财富，都要仰赖于他们的首肯或拒绝。屠格涅夫的那句名言说，在无知的人群中，骗子才有了如鱼得水的惬意。网友将之发挥成“骗子太多，傻子不够用了”，正好可以再次应用，这种玄乎的没有逻辑的贩卖，就是让不明白的人觉得有模有样、跟真的一样。还是那句话，对于装睡的人，你永远也叫不醒他。

作为球迷，如果看到球场上梅西的郁闷、内马尔的哭泣、克罗斯的狂吼，怎么会想象他们在90分钟里洒下的汗水，只是为了配合博彩公司赔率的一场假球？若说以金钱撼动，这些大牌巨星的年收入都以亿元计算，即使最边缘的球星，一年几百万也不是问题，博彩公司该给多大的甜头才能让他们不惜毁掉自己的羽毛，才能不珍惜国家队的荣誉？况且就拿俄罗斯世界杯来说，进入32强就已经有了保底的千万美元奖金了。

世界杯留下了一些悬案，比如说，1998年决赛巴西队糟糕的表现和罗纳尔多的失常。这给假球说留下了一点尾巴。或许这当中有某些因素的默契，但时至今日，我们也无法找到一丝与赌球有关的确切的证据。

赌球是一场负和游戏，不管怎么下注，博彩公司的盈利都有保障。但赌球的人不可能都是赢家，而“他们踢假球了”，是输者聊以自慰的方式吧。

新闻里说，广东警方前几天劝下了一个因为赌球输钱要跳水库自杀的男人，没讲大道理，只用一句话：“都赖本泽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想这锅，本泽马会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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