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马尔的眼泪里 有梅西的忧伤

6月22日，在圣彼得堡进行的2018俄罗斯世界杯足球赛E组小组赛中，巴西队以2比0战胜哥斯达黎加队。图为巴西队球员内马尔（前）在比赛后跪地庆祝胜利。 新华社发

覃江宜

看到梅西，人们下意识会想到C罗。然而在国家队层面，巴西才是阿根廷的好基友，他们相爱相杀绵绵不绝，这是美洲足球永恒的主题。

所以，在阿根廷深陷泥潭以后，人们难免要拿巴西与之对比，你有多在意梅西的戏份，就有多关心内马尔的前途。足球当然是团队的游戏，但本届世界杯的传统强队到现在这个阶段依然昏昏欲睡，能够提醒世人他们有多与众不同的，恰恰就是个人发挥，C罗、梅西和内马尔，既是皇冠上的明珠，也像奢侈品的商标，他们决定了一场大秀的档次，哪怕它并没有相衬的观感。

这样一个画面会长久地留在所有人心里：裁判吹响终场哨后，内马尔长久地坐在地上掩面而泣——不是决赛，不是淘汰赛，只是一场远远不是世界末日的小组赛，从中可以窥见这些飞天遁地的超能英雄到底承受了多少重压，他们在高光时刻表现得有多张扬和嚣张，就预示着他们的至暗时刻渗透出多少孤独和绝望。

在镜头切换前，观众们看到巴西所有队友都在向内马尔靠拢，他们的手，都搭在队中核心的肩膀上，他们的目光，最后都聚焦在一个人脸上。就算从前心生间隙，胜利也是最好的黏合剂，更别说内马尔和巴西的关系，要比梅西和阿根廷的关系简单透明得多：梅西在巴萨越是拿奖杯拿到手软，阿根廷人就越是纠结和憋屈。他们对梅西的爱是深沉的，对梅西的恐惧也是深沉的，人们不断质问梅西：你为什么不唱国歌，你为什么不能凝聚球队，你什么时候能帮我们也拿一个冠军？梅西在西班牙越是风光，阿根廷人在家乡就越是恐慌，好像一个穷亲戚生怕有出息的孩子出人头地后，就渐渐把他们遗忘了。

有人认为，梅西和阿根廷的排斥反应来自意识形态，是一代半移民的悲剧，作为西班牙养大的足球圣婴，梅西天然地和祖国之间“不来电”。这种观点至少在某种层面上说明了，内马尔在国家队拥有比梅西更好的团队氛围，至少他不存在两个体系的兼容问题。梅西的灵魂永远飘荡在欧美大陆之间，在西班牙和阿根廷的拉扯中左右摇摆，土生土长的巴西仔内马尔则单纯得多，这个嘻哈青年不管走到哪里都自带桑巴节奏，和其他巴西天才一拍即合。

看内马尔玩起“彩虹过人”，梅西在被克罗地亚羞辱后离场的背影更让人忧郁，他们曾在巴萨有过共事的快乐时光，但在国家队里梅西从未获得过类似的空间，世界杯上的两个美洲圣婴，内马尔在后院里飙车，梅西则是在火柴盒上舞蹈，这个时候他不是一个巨星，只是一根火柴，徒劳地想去点亮整个夜空。

巴西和阿根廷从里到外都不一样，梅西和内马尔也早已分道扬镳，不过他们的成色还是一样的，一样的才华横溢，一样的重担在肩，一样的刀锋行走，只不过有人沉溺于伤痛无法自拔，有人在打捞球队的同时也打捞了自己，两个天才的命运就这样翻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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