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珏
【关键词】著名花样滑冰运动员真人真事改编
数数最爱看的体育项目,花样滑冰算一个。小时候疯狂追看俄罗斯普鲁申科的每一场表演。从比才的《卡门》,到德彪西《牧神的午后》,到《教父》,每一曲像是生命的极致浓缩,用速度和激情、力量与柔软,提刀如燕,点冰如啄。在《献给尼金斯基》中,匪夷所思的芭蕾舞步,普神像是把人类后生的一切删减到最少,单用一颗灵魂随琴弓疾飞,疯狂魔鬼般的旋转,像要消融在一片白光里。这样的时刻,冰上的人,仿佛超越了人类。
花滑的极度美感,决定了运动员艺术悟力要高。历来花滑运动员在正式比赛中多使用古典音乐,或者大弦乐,丰沛饱满,层次分明;表演赛或商演中,多采用流行音乐、爵士,轻松佻达。妆容发束不用多说,姿姿整整,流光溢彩。
凡事总有例外。《我,花样女王》,讲述的就是这个例外的野丫头,1994年冬奥会花滑第八名获得者,塔尼娅·哈丁。她是闯入高雅艺术世界的“红脖子”,仿佛凭一身蛮力去滑冰、去生活,一边奋斗一边诅咒,而最终的结果是头破血流。
童年是边缘的,穷困、缺乏爱。妈妈第四任丈夫的孩子,塔尼娅从小在咒骂、体罚,动辄从桌子上被踹下去中生活。可她生来就有运动天赋——4岁就在冰上展露出不可思议的平衡和肢体控制力。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生活的“虎妈”,孤注一掷,把一个女招待能挣来的每一分都花在塔尼娅的运动生涯上。也因此,期待和控制欲更加疯狂,暴力下的童年,上空似乎永远响着母亲的鞭子。
长大后的塔尼娅既想逃离母亲,又成为母亲的复刻,在一次次向上的努力中开始自己的反抗。
买不起5000美元的演出服,她自己动手缝。蹩脚的流苏,在冰上那么不堪细看。其他女选手云鬓光亮,而她一头乱蓬蓬的马尾,好像怎么也梳不干净。更要命的是她的滑冰风格——动作难度大,但张手张脚,幅度大,有力却“粗野”,配乐也多是流行音乐。每次名次都不入流,悲愤的她甚至冲到裁判席质问,为什么?明明我滑的比所有人都好,一点失误也没有,却只得到这么个分数?!
全片,人们看到的其实都是塔尼娅和这个世界暴力掰手腕的过程。和花滑——冰清玉洁的世界里,闯来一头野马,坚持不肯向单一的审美取向低头,倔强地用自己的方式滑冰,想用自己的能力挑战这世界。和母亲——快速嫁给长大后第一个说她美的男人,离开被控制的人生,一去不回头。和丈夫——家暴的丈夫和母亲基本没有区别,她不断被打,不断离家出走,又在一次次对失去依靠的恐惧中,回到那无望的屋檐下……
为了彻底翻身,塔尼娅练起了“阿克塞尔三周半”。这是个疯狂的动作,女运动员的极限,没有人能做到。但塔尼娅的想法是,老娘如果牛到连这个都行,你们总该给我高分了吧?!这种疯狂,类似于普鲁申科和羽田结弦的“贝尔曼”,向人类生理的极限挑战。她成功了——在成功的那一刻,灰姑娘的疯狂和泪水,依然让裁判微微皱眉。
和世界掰手腕,说到底,仍然是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赢得世界的承认。尤其对于从小没有获得承认,没有其他出路的人来说,掰赢才能不输,这其实是最悲壮的理想。美国社会、体育规则,实际已经把规则制定好,他们宁愿选择那些没有负面新闻,乖乖听话,代表优雅艺术形象的选手。对于一个底层社会的穷酸人物来说,命运仿佛从第一刻就写好,只等着她越挣扎越被动,愤怒和舆论的铺垫越久,踢开她也越顺其自然。
1994年,好不容易能代表美国出战冬奥会的塔尼娅,被控指使前夫袭击了竞争对手、队友。回来后,她被判永远不得再从事花滑。整个事件,在主流舆论中被定义为“丑闻”。影片对于塔尼娅到底有没有指使,没有真正下结论。因为在积攒至此的人生里,冤不冤没有那么重要,残酷本身压倒了一切。塔尼娅除了花滑什么都不会,甚至没学历。为了生活,她再次用蛮力选择了学习拳击——影片最后,鼻青脸肿的塔尼娅,在赛场被打得飞了起来,就像那一年,她腾空三周半,身边传来不确定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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