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学院支教老师康英: 无论走到哪 还是觉得祖国好

孔子学院是中国国家对外汉语教学领导小组办公室在世界各地设立的推广汉语和传播中国文化与国学教育的文化交流机构。孔子学院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给世界各地的汉语学习者提供规范、权威的现代汉语教材；提供最正规、最主要的汉语教学渠道。截至2015年底,中国已在134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500所孔子学院和1000个孔子课堂,学员总数达190万人。

□本报记者何慧娟

在国内康英是一名英语老师,在国外他便成了一名汉语外教,一位中国文化传播者。从2007年开始,经国家汉语对外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招募,康英以志愿者身份先后远赴非洲津巴布韦大学孔子学院、马达加斯加塔那那利佛大学孔子学院,以及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孔子学院。

在出国以前,康英也曾一度以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可近十年的外教生涯改变了他的看法,此次回来他说:“回到中国,回到天水,不仅能吃好玩好,而且有亲人、有朋友,更重要的是有安全感……无论走到哪里,还是觉得祖国好。”

康英的老家在天水市武山县洛门镇,1988年他从西北师范大学英语专业毕业后便一直在教授英语,从天水市三中到武山县二中、武山县一中,后来又通过考试进入了市委党校成为一名讲师。

“那时候正好是90年代知识分子下海潮,很多人都去了南方,我也蠢蠢欲动。虽然我所执教的武山一中已经是县里的好学校,但还是一心想要走出去。”康英说,那是1997年,有不少人去了南方,他也联系了几家学校,像广州、南宁等地的私立中学,在当时月薪就给出了3000元之高,但由于在父母的观念中公立学校是铁饭碗,所以坚决反对。再加上他也怕自己去南方后会不适应,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不久以后,康英看到了天水市委党校招聘英语老师的公告,他便报名参加了考试,随后便进入了天水市委党校,成为科技与文化教研室的一位英语老师。90年代末期,市委党校函授班办的很红火,所以康英便一直在为函授生教英语课,可几年以后函授班呈明显下滑趋势,直到后来停办。

“我是一个英语老师,没有课上了,总不能就那样虚度下去吧。所以那一两年我便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出路,直到接触到‘疯狂英语\’,李阳那种激情洋溢,敢于克服畏难情绪的精神,以及他那句‘现在我在中国疯狂地教英语,将来我要去全世界疯狂地教汉语’给了我很大的启示。”康英说他当时就想,之前一直在中国教英语是在传播别国的语言,如果能在其他国家教汉语,那就是在传播自己祖国的语言。

自从有了“去国外教汉语”的念头,康英便有意识的关注这方面的信息。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2007年暑期,康英看到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招聘老师的公告后便迫不及待地报了名。通过了笔试、面试后,当年10月,他前往孔子学院北京总部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培训后,直接从北京踏上了飞往津巴布韦的飞机。

从2007年的津巴布韦之行起,康英便开始了他在国外的支教生涯。2007年10月到2008年12月在津巴布韦大学孔子学院支教；2009年10月到2011年10月在马达加斯加的塔那那利佛大学孔子学院支教；2014年9月到2017年7月在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孔子学院支教。

“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敢于尝试,不安于现状。也正是因为我懂英语,所以才能南去非洲,北去美洲。我就是一个不安分的英语老师,走南闯北就是沾了英语好的光。”康英说。

“我是一个不安分的英语老师,走南闯北就是沾了英语好的光。”

“只有走出去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和不美,感受不一样的人生。”

在津巴布韦的一年,我的思想认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作为一个英语老师,受到西方文化影响比较大,总觉得自己的家乡太落后,以为国外什么都好,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事实上并不是。”康英说。

据康英介绍,津巴布韦资源丰富、土地肥沃,但自2002年政府开始实行激进的土地改革政策后,白人的土地被卖给了黑人。黑人拆除了白人先进农业的基础设施和工具,不懂技术的他们开始了原始的耕种方式,农业一下子下滑到原始状态,土地开始荒芜,农业慢慢垮掉,工业也逐渐下滑,民众生活不稳定。

“他们仅有1300万人口,而且当地有钻石矿、煤矿、大片肥沃的土地,以及享誉世界的维多利亚大瀑布,但生活条件却特别艰辛。刚到津巴布韦不久就停电了,而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那段日子里,食物匮乏、没有水,只能接雨水洗澡。”康英说,他在津巴布韦生活的那一年是最艰难的,超市货架上空空如也,物价飞涨、通货膨胀,甚至因为津元贬值严重,都不敢拿美元兑换津元。

2009年10月,康英又通过考试前往了非洲国家马达加斯加,在首都塔那那利佛大学孔子学院执教2年,在马达加斯加时他曾经历了暴乱。

“有一次,我正在给学生上课,一位华商朋友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有枪声,我仔细一听,就听到有像放鞭炮一样的声音,朋友说是反政府武装和政府军打起来了,让我小心点。开始我还以为离得学校远应该没事,便继续在上课。突然一声巨响,我们的教室外面就发生了爆炸,教室里所有人都吓得趴在了桌子下面,那一天机关枪的咔咔声响了一整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康英说,当时他就特别想家,怀念在中国的安稳日子,同时也很庆幸自己是一名中国人。

“有人说‘不出国不爱国\’这句话我深有体会。津巴布韦生活艰辛,马达加斯加时局不稳,当时就觉得还是我的祖国好,让我们的13亿国人解决了温饱,而且生活安定,我很自豪我是中国人。”康英说。

“津巴布韦生活艰辛,马达加斯加时局不稳,当时就觉得还是祖国好。”

从2007年至今,断断续续十年的国外支教生涯中,康英的感受就是:“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要有时间、有条件,还是应该多出去看看,用自己的眼睛发现世界的美和不美,感受不一样的人生。”

如今汉语的影响一天比一天大,尤其是在美国,美国五十个州有一百多所孔子学院,平均一个州有两所,而中国的影响力在国外越来越大,这让国人感到骄傲和自豪。

“在我所去过的这三个地方,马达加斯加的孔子学院办的最好,当地学生的学习热情也很高。”康英说,虽然在马达加斯加只教了两年中文课,但也很有成就感,因为当时他教过汉语的很多学生现在也已经成了中文老师,也有一部分来中国留学后回到马国,从事中文工作的,工资收入都要比当地普通居民高很多。如今,虽然很多老师只教两年就回来了,但中国文化已经在马达加斯加有了更好的发展。

“在塔那那利佛大学孔子学院教课的时候,有一堂课叫‘中国文化\’,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一学期的课程怎么讲得完。思索再三后我便从‘三人行、必有我师\’‘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这些古人哲理讲起,让学生们知道中国古人的伟大智慧。”康英说,没想到一学期下来,学生们的反响特别好,他们甚至说这些中国智慧改变了自己对事情的看法,解决了一些思想问题,以及看问题的角度等。

无论走到哪里,天水都是康英魂牵梦萦的故里。他在国外教书时,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学生专门讲一讲自己的家乡。“我给他们做了一个有关天水的PPT,其中有麦积山、玉泉观、南郭寺以及天水湖等著名景点。看了以后,国外的学生和老师都很惊讶,他们称赞说我的家乡真漂亮,甚至有些学生当场表示长大后一定要来中国看看。”康英说。

津巴布韦虽然生活艰苦但当地民众性情温和,乐于知足,生活条件不富有但幸福感却很高；马达加斯加虽有动乱,但那里的学生学习热情高,尊重老人,对外国朋友也十分友好；而美国虽然没有中国速度,但生态环境好,当地人严格遵守规则……

“只有走出去才能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和不美。虽然这些都很有意思,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挺辛苦的,毕竟是背井离乡漂泊在外,在国外期间一想起家乡就觉得很遥远,快回国的时候甚至每天都撕日历倒计时。如今回到家乡到处都充满了亲切感,无论走到哪里,还是觉得祖国好。”康英说。

90年代初期,一部名为《北京人在纽约》的电视剧特别火,其中有句台词康英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是“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也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

“看过电视剧中的主人公在纽约的经历后,真的是热血澎湃,那部电视剧触发了很多像我一样的中国人对美国的向往,当时就以为美国很发达,什么都好。”康英说,当2014年有机会去美国支教时,他便毫不犹豫的报了名。

2014年9月,康英前往了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孔子学院,直到今年7月底回来,在这三年执教期间,他不仅认识了美国,也更进一步认识了中国。说起“中国速度”他简直赞不绝口。

“上个月我从天水坐高铁去北京孔子学院总部办理手续,当天中午十一点还在天水,下午七点就已经到了北京。时速竟达到了300公里每小时,而在美国根本没有这样的速度。”康英说,在美国期间他曾从布法罗坐火车去过两次纽约,虽然是在同一个州但坐火车单程就需要8个多小时,与我们的高铁速度根本没法比。

另一个能够体现“中国速度”的就是快递。康英说他9月9日在淘宝网上买了个东西,当时写的预计送达时间是9月13日,却没想到9月11日就已经送到家门口,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在美国我也经常网上购物,但美国的快递一般都是在一周左右,慢一些的甚至会拖10天才送到,在这一点上我们中国明显超过了美国。”康英说。

除了“中国速度”外,让康英感到更无可比拟的是在国内的那份安心与踏实。康英说,美国人有持枪的自由,有时候一想起来这点他就觉得毫无安全感。每年的夏天布法罗都会有一个伊利运河节,是河边的露天音乐会,大家聚集在一起烧烤、跳舞、玩乐。但一想到人多的地方可能会不安全,他便不敢去参加,就害怕万一有人脑子一热拔出枪乱射一通。

“所以,很多人会以为美国是发达国家肯定各方面比中国强,其实不然。美国虽好,也比不上我们的‘中国速度\’。而且在一个允许持枪的国度,会很怀念在家乡的踏实与安全感。”康英说。

“美国虽好也比不上我们的‘中国速度\’,很怀念在家乡的踏实与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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