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守护“孤寂的花朵” ——铁警常鹏图和116名留守儿童的故事

留守儿童是在现代社会发展中新产生的一个特殊群体,常常被人们称为“孤寂的花朵”。一位普通的铁路警察,6年时间,默默资助了116名留守儿童,悄声无息地担当起了一名“护花使者”。

在基层铁路沿线工作了整整20年的普通铁警常鹏图,在日常工作中频繁接触到沿线村落的留守儿童,发现这些由单亲照管或隔代抚养的孩子不少成了学习、纪律的“双困生”,有些孩子未完成义务教育而辍学流入社会,违法犯罪行为在一些留守儿童身上显现……这些都令他深深担忧。

忧虑之际,他决定每年选择家庭经济特别困难或有特殊情况的20名留守儿童作为资助帮扶对象,为他们建立个人信息档案,精心编写印制了《爱心承诺书》。从此,与留守儿童们结下不解之缘。

自2006年至今的6年时间里,他利用工作之余先后资助帮扶了116名留守儿童,教孩子们学知识,学法律,为他们排解烦恼,成为这些“孤寂花朵”身边的一名“护花使者”。

6年来,116名孩子真切地感受着他的无私关爱,都亲切地用武山话称呼他为“常爸爸”——

□记者景春燕王红梅

禅语,怀善念,则行善举。一念之慈,万物皆善；一心之慈,万物皆庆。对于常鹏图来说,做好人,行善事是他的人生准则。而说起常鹏图,武山车站派出所管辖范围内33个行政村的父老乡们和32所学校的师生们都会由衷地赞一声:那是个好人!

孩子们口中的“常爸爸”,是兰州铁路公安处武山车站派出所的副所长常鹏图。

8月22日,距新学期开学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常鹏图像往常一样按照自己建立的《留守儿童信息档案》挨户进行开学前的家访,与这些留守儿童面对面的交流谈心,告诉他们快开学了应该注意什么、做好哪些准备,这是常鹏图6年来养成的习惯。

早在几天前,常鹏图就已经把开学要用的新书包、学习用具、《新华字典》送到了孩子们的手中。《新华字典》是常鹏图给每个新入学孩子必备的工具书。

家住武山县山丹乡贺家店村6岁的小姑娘包蕊,开学就要上小学了。她是常鹏图今年资助的留守儿童之一。然而常鹏图和包蕊却称得上是“老相识”。因为早在两年前,包蕊的哥哥包鑫刚上一年级时,就成为常鹏图资助帮扶的对象,“常爸爸”经常到她们家来教包鑫做功课、谈心。

常鹏图的来访让包蕊很兴奋,主动围在“常爸爸”身边,还拿出《新华字典》指着扉页上的字让常鹏图给她念。看到妹妹炫自己的新字典,哥哥包鑫也忍不住了,拿出自己的字典冲妹妹挥了挥,说:“我也有!”字典的扉页上,是常鹏图题写的寄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诚实勇敢,乐学多思。

说起两年前常鹏图开始资助包鑫的事儿,还有一段让人惊心的小故事。

2010年7月的一天,常鹏图和同事在山丹乡山丹村附近一座铁路桥上巡线时,发现桥下有个小男孩在河滩里玩耍。当时正值汛期,山丹河的上游刚刚下过暴雨,考虑到这些,常鹏图站在桥上大声地呼喊,并挥手示意小男孩从河滩里出来。也许是看到常鹏图穿着警服,小男孩乖乖地上了岸。就在孩子离开河滩几分钟后,刚刚玩耍站立的地方就被上游冲下来的洪水淹没了。常鹏图现场对小男孩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并将其送回了家。这个小男孩就是包鑫,在了解到他的生活情况后,包鑫成了常鹏图帮扶资助的对象。

说起扶养孙子包鑫的艰辛,奶奶常书芳未语先落泪:“如果不是他常叔叔,可能这个娃娃我早就没治了。现在像他常叔叔这样的好人少了。”常书芳老人的两个儿子、儿媳常年在外打工,已经两年多没有回家了。已经60岁的她一人担着监管抚养四个孙子的重任。今年9岁的包鑫在4个孙子中排行老大,调皮好动,性格顽劣,令老人十分头疼。两年前刚上小学时,他不写作业,说脏话骂人,常常喜欢一个人去铁道上、河滩里等危险的地方玩。

常书芳说,经过“常爸爸”两年的帮助,包鑫现在变得懂事了,知道主动写作业,不再说脏话骂人,危险的地方也不去了。有时吃完晚饭,还主动帮着扫地铺床、管理弟弟妹妹睡觉。上学期期末,数学考了88分,语文考了91分!

听奶奶说了包鑫最近的表现,常鹏图非常满意地摸了摸包鑫的头,从口袋里掏出10元钱交给包鑫,作为他各方面进步的奖励,让包鑫和包蕊买点需要的学习用具。包鑫有点害羞的从“常爸爸”手中接过钱,神情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

为了更好地激发和鼓励孩子们好学上进,积极进取,从去年开始,常鹏图制定了一份《爱心承诺书——对留守儿童的奖励》,奖励内容分4大类、14条。

“按时完成当月作业并全为‘优\’、‘A’的,按每科目奖励对应的作业本1本”,“月考或平时测试成绩100分的,一、二年级每科奖励1元,三年级以上每科奖励2元”,“获得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称号的,奖励学习工具书或儿童读物1本,并带领就近参观动物园或游乐园1次”,承诺书里的奖励内容里除了有平时表现的奖励、考试成绩的奖励、获得优秀荣誉的奖励外,还包含有“举报非法收购铁路器材的,一次性奖励10元”等对举报违法行为的奖励内容,鲜明地显现出常鹏图是一名铁路警察的职业特点。

常鹏图有一本厚厚的花名册,上面详细地记录着每个被资助留守儿童的详细信息,内容包括学校班级、住址、父母的电话、监护人的电话等等。

常鹏图给自己定下了一条规矩:平均每两周与留守儿童的班主任和家长联系一次,了解孩子的表现；每个月到留守儿童家中走访探视一次,与孩子们交流感情,检查辅导孩子们写作业。还要求自己做到四到:即孩子生日必到、孩子生病住院必到、孩子开学之初必到、孩子离家出走必到。

“男儿一诺值千金”,常鹏图是这样承诺的,6年来,他也是一直坚持这样做的。

凡是有思想的人要有所追求,人生才有意义。做个善良的人,多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好事,这是父辈教给常鹏图的做人准则。从小生长在农村的他在父辈纯朴的教导下成长,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在做着普通人所做的普通事。

常鹏图说,外婆去世时92岁,老人一辈子信佛,从小教导子孙们要多做好事,积德行善。父亲出生于上世纪40年代,年轻时受到的最多的便是向雷锋学习的感召,所以也从小教育自己要助人为乐。而自已20岁参加工作后,追求的是为人民服务。一家三代人虽然各自追求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做个热心善良的人,力所能及地帮助别人。

今年是常鹏图在这里的铁路沿线当铁警的第20个年头,同时也是他资助辖区里留守儿童的第6年。

武山火车站派出所管辖近44公里铁路线,铁路线左右两侧各5华里范围内是铁路派出所管辖范围,管辖区域内有33个行政村,32所中小学校,每年有留守儿童近200名。常鹏图对这里每个行政村的村干部、每所学校的校长姓名都了如指掌。

依靠个人力量要大范围资助留守儿童,只能是心中的美好愿望。为了保证资助和帮扶的质量,常鹏图只能选择那些家庭特别困难、父母都不在身边、有特殊情况的孩子作为资助和帮扶的对象,每年确定20人。

2006年,是常鹏图资助帮扶留守儿童的第一年,当时他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不到2000元,妻子下岗在家,孩子正在上幼儿园,父母还生活在秦安的农村老家,家里最小的一个弟弟还在上大学……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到年底时,他自己心里算了一笔账,用在20个留守儿童身上的钱近4600元,相当于两三个月的工资。这笔支出可不是小数字,怕被妻子责备,常鹏图没敢把资助留守儿童的事情告诉妻子。

2007年,单位要分福利房,虽然房价低于市场价很多,常鹏图还是凑不够买房的钱,只好办理了住房公积金贷款。房贷还了三年,顶着还贷款的压力,3年时间里常鹏图每年为留守儿童的支出仍超过5000元。直到2009年,房贷还清了,常鹏图才轻描淡写地把自己资助留守儿童的事告诉了妻子。妻子虽然有想法,但她知道常鹏图想做的事阻挡也没用,也就默默认可了。

在妻子的眼里,老常是个会过日子的好男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爱好广泛,热心、善良,人缘特好,不抽烟,不喝酒,和朋友在一起最多喝两瓶啤酒。”妻子列举了一大堆优点,常鹏图却笑呵呵地说:“不抽烟、不喝酒,不是我不爱好,那是为了省钱,喝啤酒就是图它便宜。”

6年时间,生活节俭、对自己能省则省的常鹏图资助留守儿童花费近6万元。

“这些钱都是平常一点一点花出去的,如果一下子要掏出几万元资助给孩子们,我也拿不出来。作为工薪阶层,不可能像企业家那样拿出许多钱做慈善和公益,毕竟还要养活老婆孩子,还得过日子。”常鹏图说着大实话。

“乐天派”的老常思想比较新潮前卫,他形容自己是个比较时髦的“月光族”。很多他的同龄人都认为应该为子女积累财富,可常鹏图从不为孩子攒钱,家里最多的积蓄也就是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4000多元,他认为孩子的将来要靠自己去奋斗。这一与众不同、不为孩子打算的思想,曾遭到妹妹的“批判”,可执拗的老常至今仍然坚持己见。

由于在铁路沿线工作的缘故,常鹏图平均十天才能回一次在麦积区的家,每次在家的时间不超过3天。女儿今年11岁了,平时学习和生活起居都是妻子在照顾。

“很惭愧地说,这6年来花费在留守儿童身上的时间和精力加起来,比在女儿身上花费的多许多。”不过老常也有自己的算法:“呵呵,平均到人头上,肯定还是分给我女儿的最多。”老常颇为得意地说。

因为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因为自己是人民警察,每天工作和生活中都能接触到留守儿童,常鹏图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帮那些留守的孩子一把。平淡的神情充满温馨,朴实的话语中流露真情。

在常鹏图最早资助帮扶的孩子中,有两个已经考上了大学。一个叫汪亮亮,考入甘肃政法学院；一个叫张旭鹏,考入了天津师范大学。两个孩子至今都与他保持着联系,每年假期都来看他,见面时还是用浓浓的乡音喊他“常爸爸”。这两个娃可是常鹏图的骄傲。

还有一个令常鹏图感到骄傲的孩子,今年22岁,名叫张金虎,2009年考入中国民航大学。张金虎的爸爸常年在外打工,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妈妈跑到铁道上用石头敲击列车车窗,常鹏图就是在办案过程中偶然接触到张金虎的家。破败不堪的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物件,但熏得发黄的墙上却贴满了张金虎的奖状。

这些奖状一下子牵动了常鹏图那颗柔软的心。从那以后,老常隔三岔五就去张金虎家坐坐,跟这个从小学习没让人操过心的孩子谈人生谈理想,鼓励他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家庭的命运。直到张金虎考上大学,常鹏图仍然时不时去探望他的母亲,给家里送去米面等生活物资。这一切都深深激励着远在外求学的张金虎。去年11月,张金虎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获得了一等奖。看到张金虎站在人民大会堂领奖的照片,常鹏图笑得格外灿烂。

说起最初关注留守儿童的缘由,常鹏图列举了一些案例和一组数字:2002年6月,线路区间发生多起击打列车案件,轻者将车窗玻璃砸破,重者旅客被砸伤,经查明是几名11岁至13岁之间的儿童所为,他们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疏于管教；2004年9月,两名小学生(二人系姐弟)在贺家店车站连续盗窃保留列车的“铁鞋”(一种铁路器材,放置在列车车轮底下用以防止车辆溜逸),造成列车出现极大安全隐患,经调查,这对姐弟的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母亲几年前离家出走杳无音讯……2002年—2006年的4年间,武山火车站派出所管辖内共发生铁路交通事故41起,其中未成年人伤亡13人。发生各类违法(治安)案件31起,其中17起为未成年人所为,其中80%是留守儿童。

“留守儿童问题处理不当,最终将带来严重的社会问题。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也是一名人民警察,每天工作和生活在这些留守儿童的身边,有义务、也有责任帮孩子们一把。”这就是常鹏图6年来资助和帮扶留守儿童的简单而朴素的信念。

老常说起自己年少的理想,第一是当警察,第二是当教师。现在他的第一理想实现了,第二理想也在资助帮扶留守儿童的过程中实现着。多年来,他还一直热衷于对铁路沿线的学校进行安全教育,担任了8个学校的法制辅导员,定期去学校给孩子们上法制课,为此还获得过铁道部授予的“全路线路民警标兵”光荣称号。

老常还参加过教师资格证考试,他期望自己能取得《教师资格证》,就可以有能力更好地帮助留守儿童。每当有孩子受到赞扬或进步时,常鹏图便很满足地沉浸在简单的快乐中。看到孩子们健康成长、快乐成才,这就是常鹏图人生最大的收获。

看到常爸爸,包鑫兄妹三人亲热地围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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