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柔软——由秦仰贤新作《歇马村》看文学创作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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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马村，一群马贩子粗野的口臭中喊响的名字；于家大院，一只三寸金莲踩出的脚窝儿里高高拔起的庭院；于老爷，一只老式样的木柜腹中剖出的婴孩，一个吊着两行鼻涕、沿街乞讨的穷小子，一个摇身一变，穿起长衫的乡间阔佬，怀揣一把鬼算盘，乘除加减，算来了万贯家产，也算来了万般烦恼……

作者简介

秦仰贤，男，汉族，1964年1月生，甘肃省秦安县王甫乡常屲村人，国家公务员，甘肃作家协会会员。

一棵树，一条河，一匹马，一个人，一只瓦罐；一部史诗，一座村庄的变迁，一群小人物的悲欢离合，命运兴衰。一本呕心沥血，精心打造二十多年的书；一部令人耳目一新，韵脚优美，朗朗可读的长诗。这就是秦仰贤呈献给我面前厚重的诗体长篇小说《歇马村》，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丝丝凉意。

荷尔德林在两百年前就提醒我们：“栖居在平安的单纯里/任凭外面强悍的时代千变万化/汹涌波涛在远方咆哮/更沉静的阳光却促成我的劳作……”今天，即使大浪滔天或泥沙俱下，诗人都必须保持骨子的清澈力量，这是语言和现实、写作和抱负对诗人的一致要求。

面对这个变化莫测的极度现象化的时代，诗和诗人都需要一点定力。这种定力是心灵的内省、语言的锤炼和良知的在场，而不是规避和冷漠。作为一种灵肉同源的艺术，诗歌同时向内、向外。当文学作品离地万里，凌空蹈虚时，不要忘了它的另一维度恰恰是——掘地三尺，立足此在。诗体小说，用秦仰贤自己的话说是有点穿布鞋打领带不伦不类的样子。事实上，用诗写小说，是想为当代汉语诗歌写作注入一点新鲜的、异质的东西，也是一次创新或是伟大的尝试。

博尔赫斯说，我首先是一个读者，其次才是一个作者。当一个作家选择写作作为自己的生活方式时，他同样选择了阅读为人生的基本所需。秦仰贤正是循着这条线一路走来。一条路究竟有多长？秦仰贤用心丈量。如果说写作一棵树，必定林叶纷披，繁茂深秀，花苞芬芳，果实肥硕。微风过处，绿肥红瘦隐现。也有鸟鸣。让人不禁循声去找枝叶掩映下某处神秘的巢。《歇马村》的写作试图用诗的语言和构造发现人与人关系中隐秘的褶皱，曲折的迂回，幽暗不为人知的人性角落。这些，沉潜生活河流底部。潮汐过后，留下一地凌乱的碎片，真实而触目，让人惊讶不已。这便是他创造的诗体小说的意境与情思。

有着安详与睿智的本真，秦仰贤的文字空灵、聪颖、清新，有势如破竹的语言感觉。透过他的文字，你能感知对生命的多重体味，对文化内涵的深刻思辨。笔端总是流淌着一股温情、一种诗意。我觉得这样的写作是一种境界。他的文字有一种穿透力，像针一样挑开心扉，带来惊痛，也带来阅读的快感和语感。没有声嘶力竭的笔法，但喜欢锐利和大气，喜欢像油画一样浓郁的色调感和看得到刮刀痕的那种力道感。

流水带走光阴的故事，而秦仰贤带走了流水的声音。《歇马村》展示了作者深厚的文字功底，如心灵鸡汤，缱绻深邃，开启心智，兀自盛开。作家的使命，就是作为所有秘密的解析者。在对其中黑暗、光明、杂色的各种元素破析后，寻求冲破黑夜飞向朝霞之道。诗歌不仅是一种文体、一种气质，无论以什么样的形态表现出来，都能体现内在的光芒。《歇马村》这部作品把非理性注入多层面的写作中，构成了生活的完全性和饱满性。文学的力量，我认为应该有揭示和呈现的部分。秦仰贤独辟蹊径的写作，走出了一条非常之道。因为在陇原大地，这个面朝黄土的地域，太需要适宜的想象和别样的写作了。因为，我在作品中看到了平静的幸福和人性的拷问。

罗兰·巴尔特说，让意象在一条毫不相干的线索上各自发光。在深入地阅读中，我们不由地发现，《歇马村》中的每一句诗，每一个字，都是作者从生活中提炼出来的一滴泪、一滴血、一段梦和灵魂的惊醒，期间必然充满沉思、向往，深入人心和现实存在的皈依。这是生命内在的视野，是一种经历、体验，更是一种沧桑的总结。在总结中发展，开阔新的思忖与启示。秦仰贤在追问远去的村子、追问历史、追问灵魂的脚步……因此，他的作品才有了厚重感和耐读性。里尔克说，若是你依托自然，依托自然中的单纯，依托于那几乎没人注意的渺小，这个渺小会不知不觉地编的庞大而不能测度。时间与现实的双重利刃让秦仰贤的作品有了坚韧，不再有奋进的鼓点。他的作品虽有诗的叙述，但少了词的意境，更注重人物的刻画和情感的细节。突围内心的纠结，才能打开作者的开阔与悠远，才能打开写作的绵密写出自己的风格。秦仰贤迈出了坚实的步伐，但路还很长，我们期待他的新作会更有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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