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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郑女英岁祖籍秦安现住兰州雁滩解放初期的识字班

来源:兰州晨报 2013-03-09 14:43   https://www.yybnet.net/

讲述人:郑女英80岁,祖籍秦安,现住兰州雁滩。 解放初期的识字班(资料图片)。 郑女英和她的孙子们(翻拍)。 年轻时的郑女英。(本版老照片由讲述人提供,记者翻拍。)

妇女上学读书识字如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然而,在五六十年前,这却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却难以企及的愿望。

3月4日,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在雁滩一家属院,我们上六楼,敲响门,慈眉善目的郑女英老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红色的毛衫,温和的笑容,年迈却不显衰老。郑女英,1933年生在秦安。在她的童年里,村子里没有让女孩读书的习俗,直到出嫁前她还目不识丁。一辈子没有正规上过学的郑女英,和解放初大多数劳动阶层的妇女一样,识字起步于上世纪50年代政府开展的妇女扫盲班,从而走上了艰难的识字之路。她的识字之路伴随颠簸的生活岁月,整整走了50多年。而今耄耋之年的她,将阅读书报杂志视为生活的重要内容和精神寄托。

从新中国成立至今,妇女的地位在飞速提升。妇女形象从小脚女人到如今能顶半边天。妇女解放走过一条波澜壮阔之路。这其中,读书识字,为提高妇女地位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为此,在3月8日一年一度的妇女节来临之际,我们请郑女英老人讲述了她的识字故事,感受那个时代最普通劳动妇女融入新的社会生活的细节。

今天,就让我们聆听郑女英在兰州市最大扫盲高潮中上识字班的故事。

该读书的童年,却在躲壮丁

童年应是读书识字的重要时段,可我的童年却是在躲壮丁中度过的。我家兄弟姊妹4个,按要求要出壮丁,要出马匹。家里能出壮丁的只有我大哥,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他,我们的生活就过不下去了。那时,交了钱也可以不去。可是,一个壮丁要交300大洋,一匹马要交300大洋。我家哪里有钱啊!

无奈中,母亲带着我们弃家出走,躲壮丁。起初,我们躲在秦安县城亲戚家,后来风声紧了,又连夜躲在距离我家四十多里的艾家坪。我那时才10岁,整天帮着母亲推磨、挑水、带4岁的妹妹。秋天,母亲偷着回家收荞麦,我和妹妹两人就在山里过日子。当时,兵荒马乱的能活命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想过读书。两年后,抗战胜利了,我们才结束了躲壮丁的日子。这时,我已经12岁。年纪不小了,我们那里女孩子过了十五六岁就要嫁出去了。村子里大字不识一个睁眼瞎(文盲)的妇女多得很。我不识字也不奇怪。1951年,我18岁,结婚了,要到农会领取结婚证,可是我不识字哪里知道文书上写的都是啥。这时,才觉得不识字不好,走到哪都“短精神”,可也没办法。结婚不久,在兰州做蔬菜生意的丈夫就回兰州了。

1954年,我带着孩子坐火车到兰州找丈夫。这是我头一次出远门。上了火车,才知道人们为啥说不识字叫“睁眼瞎”。不识字,啥都不知道,幸好还有一起的老乡,这才没有走丢。到了兰州,就在大菜市附近天水秦安老乡的聚居之地租了一间房,一个月的房租是两元。后来,孩子多了,我们搬到了小稍门外69号。这是个大四合院,前后两进,住户有十五六家,家家都是子女一大群。女人们都是家庭妇女,整天手忙脚乱洗衣做饭。哪里有时间读书识字啊!

不过,听说政府抓扫盲抓得紧,办了好多的扫盲班。我也盼望着到扫盲班识字。1958年7月初的一天,居委会来人挨门挨户通知各家妇女必须报名参加妇女识字班。我真高兴,有机会念书识字了。可是,家里孩子多,拖累大,去了谁来照管孩子呢?后来才知道政府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妇女识字班定在晚上上课。每天,院子里的妇女早早做完晚饭就急急忙忙带着孩子去上课。

三个月识字班,毕业考了80多分

识字班设在鼓楼巷小学内。鼓楼巷小学不大,门开在西面,进大门,就是一个操场,再过去是几排教室、花园之类的设施。

听妇女识字班老师讲,这次是兰州市的第三次扫盲高潮,市上要求在“八一”前夕基本扫除市区内的青壮年文盲。在全市教育事业大会上,又提出“苦战一年,1958年内把兰州变成无盲城市”。当时,还提出了“识字两千一,四会都齐全”。哪四会,就是识字班要求会读、写、认、讲。

给我们上课的是一位漂亮的女教师,我们不好意思问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马。马老师,长头发,中等个,头发盘起,衣服朴素得很。那时,她四十多岁了,现在恐怕已经去世了。马老师拿着一个竹竿作教鞭,给我们讲课。

我那时已经25岁了,第一次进学堂,第一次学识字,心里紧张得不行。每天晚上8点到10点学2个小时,三四十位家庭妇女,坐在下面,听马老师讲课。每天上课前都要点名,严格得很。马老师读我们跟着读,当时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知识改变命运,在这时显得异常明显。

我家里有两个孩子,儿子调皮,姑娘文静。每晚上课临走时,我要安顿好姑娘,给她一个糖果或小红果,她会自己玩等我放学回家。儿子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不放心,就把他带到学校。我在教室里上课,孩子就在校园里玩。男孩爱淘,有时钻到学校花园里把花拔了,我赶紧给老师赔不是。老师说你们也不容易,孩子又不是大人,闹就闹吧!

妇女识字班上了3个月就结束了。要考试了,成绩合格才能毕业。考试前,我扎扎实实复习了好几个晚上。那时,纸笔都是宝贝,复习功课是舍不得用的。同院的女人们把自家的门扇卸下来,放在房檐下的台子上,找个粉笔,写满了用抹布擦掉再练。就算是复习备考了。

说起来,门扇那时是大院里家家都随手调用的家什。夏天一卸可当床,冬天腌菜可做案板,小孩写字可当桌子,女人糊做鞋用的褙褙当台板,我复习自然也就成了黑板。第二天,举行了毕业考试,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楚了。分数我记得清楚,考了80多分,在我们那个识字班成绩算是一般,还发了毕业证,有半个本子大小,可惜的是,后来搬家时搞丢了。

我识字的基本功差,认得字,写得少,只能算个“白识字”。啥是白识字,就是能认不能写。妇女识字班毕业后,成绩差不多的都找到了工作,很多人去了蔬菜铺、粮油店、托儿所、商店、门市部这些好地方,不当家庭妇女了。现在讲知识改变命运,这知识瞬间改变了她们的命运。她们有了工作,有了工资,一辈子都在单位里,让我非常羡慕。

我算是粗略识字,拉孩子脱不开身,街道就把我安排在居委会,担任了一名基层委员。我们那个居委会有6个小组,我是头一个基层小组的委员。基层委员的主要任务是通知督促居民完成政府布置下来的各项任务,开展爱国卫生活动,组织集体劳动改善环境、灭四害、打防疫针、救助困难户、开会等等。我们那个小组住户散布在小稍门到水站一线,通知一次就要花三四个小时。没有工资,3个月发20元的补助。

这时,我想清楚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子女们读书,吃再多的苦也值。

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扫盲行动

我女儿曾专门查阅过有关资料。她告诉我说,新中国成立初的十年内,国家大力扫盲活动,兰州市分别在1952年、1956年、1958年,掀起了3次扫盲高潮。尤其以1958年的扫盲教育规模最为庞大,到这年7月中旬,全市共扫除了文盲8.4万人。没有想到,我赶上兰州市规模最大的扫盲。这次扫盲中3.2万居民妇女脱盲,90%的人参加了街道工作和生产劳动。

1960年初,国家面临困难,我们也被下放到了秦安原籍。无论条件多苦,我都坚持认字,供子女们读书上学。慢慢地,我也摆脱了白识字,能写点东西。上世纪70年代,两个儿子一个在贵州当工程兵,一个在郑州当空降兵。他们写来的信,我也能看懂了。我试着给儿子们写一封,字如同棋子大,写了48个字。这是我写的第一封信。上世纪80年代初,我住在二儿子所在的省文联家属大院,那里文化人多啊,我在水房洗衣服时,就在身边放一本书,有不认识的字挡住了,我就向身旁的人请教,不管大人还是小孩,我都不耻下问。更能看懂自己喜欢的书,更喜欢逛书摊买书,2004年,我七十多岁还读了《红楼梦》。去年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我还专门让大女儿给我买来一本莫言小说集读读。50多年的识字路,改变了我。

识字不仅提高了妇女的地位,更是改变了我们这一代妇女的命运。同我们的母亲那一代人相比,我们起码没有裹脚,生活的圈子也不再是围着锅台、炕头、地头转了。我们的视野开阔了,关心国家的发展和变化,如今我的6个孩子全都是大学生,工作努力让我放心。孙子中一个在上高中,3个大学已毕业,外孙女还到美国拿全额奖学金,获得了农学博士学位。

努力学习知识,它给了我们机会,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文/图 本报首席记者 王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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