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泥土路到高速公路三级跳(上)

山崖上的羊肠小道

凿山架桥

艰苦岁月里的无奈选择

艰难地建成了元东公路

原来我们去宝鸡或麦积区,唯一的道路就是在山崖上过往路人用脚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元龙镇李家沟村今年85岁的杨立中老人无不感慨地对记者说:“我十四五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去了趟宝鸡,几乎一直都在陡峭的山崖上绕行,没完没了地爬山下山。大人们身上都背着货物,谁也顾不上拉我一把,我只能自己爬,丝毫不敢放松注意力,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悬崖。那一次回来后,我再也不敢和大人一起去宝鸡了,有几次半夜梦见走那条路,我还被惊醒过。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心酸。”

东岔镇月林村年逾古稀的夏关代老人对记者说:“记得我小时候,父亲轻易不出门,可因为生活所需,父亲只能带着我隔段时间和村里的其他人一起出门背回粮食。那时候,一个人每次要背50多公斤粮食在渭河沿岸的山崖上行走。在一般的山崖上行走倒还不怕,像阎王砭等那几个险要的地方,每一次走时心都会提到嗓子眼。那些路,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1973年,当时的政府修建元东(元龙～东岔)公路的号召一发出,杨立中、刘月珍、夏关代等那些当年正值青壮年期的村民纷纷自告奋勇加入修路先锋队。

“修路最艰难的时候是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东岔镇月林村67岁夏有续指着东岔镇乍岭村那些需要抬头仰望才能看见山顶的悬崖峭壁自豪地说,那时候他年轻,手脚麻利,是爆破队的骨干成员,所有那些爆破难度最高的悬崖爆破都是由他来完成的。要在本来没有路的悬崖上修路,困难可想而知。那时候任务紧,工地上没有电,也没有手电筒等照明设施,天彻底黑了只能点上煤油灯再干。

听着老人的描述,本以为他们在艰苦的环境中修路心里会很苦,但是相反,记者听到的、感受到的全是在艰苦困顿的生活环境中,敢于挑战自我、改变生存境遇的实干与付出。

一条路,浓缩并见证了一个城市的发展,也印证了道路交通之于一座城的重要和重大。国道310以及穿行在渭河峡谷山峦之间的陇海海铁路宝兰一线、陇海铁路宝兰二线、陇海高速铁路宝兰段、G30国家高速公路～连霍高速公路宝(鸡)天(水)段,无疑是成就天水飞速发展的重要支撑。

从艰苦条件下自力更生建造元东公路,到310国道牛背段改造,从天宝高速建成到宝兰高铁运行,渭河峡谷中这一组组康庄大道的铸就,协奏出精彩万分的大路之歌。

修路先锋队队员在修路现场 辛启荣 摄

姑娘队巾帼不让须眉 辛启荣 摄

记者从《天水市交通志》、《天水县志》和麦积区档案馆的档案查找得知,元东公里是X452即东马(东岔至马跑泉)公路的一部分,其中修建最早的是元龙至马跑泉段。

在1911年编纂成的《天水市交通志》中,有这样一段描述:X452公路建设工程十分艰巨,其中元东公路最为艰巨。1971年,由原天水县公交局测设,动工修建元龙至马跑泉段,至1973年上半年,修通了一条宽四五米的简易路段——元东公路,即元龙到东岔一段。当年8月,专业施工队集中开炸石方路段和隧道,土方工程利用农闲,组织劳动力突击施工。1974年冬,4个公社出动7400人,白天爆破石方,夜晚点着煤油灯和火把赶工。1975年8月12日,又动员新阳、渭南、石佛、中滩、马跑泉、二十里铺、社棠、伯阳8个公社民兵803人,支援吴砦、立远两个公社的石方工程和重点桥涵,开展社会主义劳动竞赛,加快了工程进度。坚持施工2年多,开通了阎王砭、灶爷板、老虎头等石方路段410米。立远公社组织了一个姑娘队,共13人,吃住在工地,施工28个月,打通了金龙山、石岭梁两处隧道,共长57米。吴砦公社群众,用辘轳绳索把10吨重钢轨梁吊上去,架在高空,用高线运输送上水泥520吨,用50天时间架起高27米、跨度11米、全长17米的公路桥。1977年1月1日,元东公路正式通行了汽车。1977年全国公路基建现场会议在北道召开,与会人员对元东公路建设成就给予了高度评价。

兰州电影制片厂在元东公路建成后,曾拍摄纪录片《这里本来没有路》。据当年参与《这里本来没有路》的拍摄者辛启荣先生介绍说,他从元东公路开工建设一直拍到公路建成,当时修路工人们为改变落后面貌,矢志打通道路的决心和毅力,至今仍令人无比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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