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南宅子楹联书法赏析之十六 泮水香山联

□刘玉璞

本期对天水南宅子所藏一副未落款楹联进行赏析。此联为木质本色底,黑字,荷叶包头,平底。明代晚期,严格意义上的楹联书法才得以正式登堂入室,成为厅堂书室装饰的重要内容。此联因无落款,作者已不可考。从形制看,荷叶包头使用了翻卷式形状,但依然具有清代特征,因此可将它断为清代。虽是阴包阳刻,但是能明显感到更接近于阳刻,这说明刻工的技艺是非常高超的。

泮水并登门,叹当年学富萤窗,万里鹏搏淹北海；

香山独分座,喜此日恩颁凤阙,一天鹭振赴西雝。

楹联释义:进入学宫之门,回忆当年勤学苦读所得来的丰富知识,如大鹏般的雄心壮志可以淹没北海；在朝堂上恩赐功名禄位依次而坐,就像天上的群鹭一样,列队振翅飞向朝廷设立的太学,以圆自己的抱负。

此联为龙门对,在南宅子所藏对联中较少见。龙门对指每边联文在两行乃至两行以上,须写成“门”字形的对联。这种对联,上联从右向左写,下联从左向右写。上款落在上联联文余下的空白处,下款落在下联联文余下的空白处。上下款文之首字一般对齐节写。可以说,龙门对更多的是强调一种书写的格式,利用章法布局的独特而彰逸风采。因此,书法在龙门对上也就显得格外重要。现在我们欣赏龙门对,其实也是在欣赏书写龙门对的书法。

这副楹联的书法出自颜体,学颜却宗“宁拙毋巧”,楷中带行,丰而不肥,肉中有骨,深得“真颜不肥”之妙。我们知道,对联和书法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楹联书法是书法的一个重要分支。早期的书法只是文学的一个载体,这从东晋王羲之的《兰亭序》,唐代颜真卿《祭侄稿》,怀素《自叙帖》和杜牧《张好好诗》就可以看出。当然书法同时也有了独立的审美价值。

明清时代,伴随对联的繁荣,对联书法得到极大的发展,而以清代到达高峰。人们在欣赏对联书法的时候,一方面咀嚼对联内涵,一方面又品味书法艺术。对联书法和通常书法的不同,在于它更重视对联内容创作,重视对联的文学性、思想性,即重视书法的文学属性。书法审美是从美学角度去审视书法的用笔用墨,从线条的形质、力度、节奏、神采是否传递出作者的人格、气质、情感。对联审美是从文学角度去审视对联的内容和形式,它审视对联的对仗、修辞、声韵、语言、内容,去寻找作者对人生、对社会的独特感受与感悟；去体会作者所创造的意境；去品味作者的言外之意。因此,对联书法所体现的是对联和书法的双重追求。

我们之前所赏析的楹联,都是联书双重、联墨合璧的典范,所以古代的对联大家也是文学家、书法家。例如明早期的方孝孺,明中期的吴宽、李东阳、唐寅、王守仁、杨慎、徐渭,明晚期的董其昌、史可法等。又如清代的王铎、刘墉、王文治、郑板桥、纪晓岚、何绍基、康有为等,这不都是联墨双修的大家吗?他们是我们景仰的高山,也是我们面临顺应时代要求,提高文学修养,达到联墨双修的重要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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