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藕与田螺

□胡文英

小时候，家里种过莲藕。种藕前，爸爸先将各种农家肥洒在田里，然后将藕节用脚踩进淤泥。过一段时间，水田里便会冒出卷着的荷叶，清绿，干净。六月，满塘荷叶如盖，其间冒出一枝枝亭亭玉立的荷花。绿的叶，红的花，静静地铺满田间，风儿吹过，荷叶荷花随风摇曳，淡淡花香随风飘过，让人迷醉。

莲藕成熟的时候，爸爸又下到田里用脚将莲藕踩出来。大大小小的莲藕用箩筐装着抬到村里的堰塘里连着筐一起放水里稍稍冲洗一下便干干净净。用小刀削去薄薄的一层深色外皮，雪白剔透，咬上一口，脆甜可口。

小时候特喜欢挖莲藕的时节，喜欢看着莲藕变魔术般由满身淤泥到浑身雪白。后来上了中学，学了《爱莲说》，才知道用 “出淤泥而不染”这样形象贴切的句子来形容莲藕。

田里有莲藕，也有别的生物，比如泥鳅、田螺等。踩完莲藕，爸爸会顺便把泥里的田螺捞出来。田螺身着坚硬的外壳，头上盖着一个小盖。被捞出来时，它会紧闭自己的盖子以防受到外界的侵犯。捞出来的田螺被我们带回家用清水养着，在里面滴几滴香油，每天换一下水。我们没注意的时候，田螺会探出脑袋，吐出体内的脏东西，清水便会变浑浊。连续换了几天水之后的田螺方可成为食材。

莲藕与田螺有着同样的生存环境，莲藕质脆，没有硬壳保护自己，可被淤泥侵蚀的只是一层薄薄的外皮；田螺有着坚硬的外壳，内心的污浊即便在清水中也无法完全清洗。看来，外界的环境对人生的影响其实不大，内心的清明更多是来自自我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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