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浸洛阳城

一座城秀色可餐。

洛阳城,一株株硕大的牡丹,盛盛的花,在春天摇曳,香抱整个洛阳城。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不知道刘禹锡面对艳压群芳的牡丹心生了怎样的欣喜,或者说是怎样的多情?但我明白,这两句耳熟能详的诗,把世人对牡丹的喜爱,或者是宠爱呈现得淋漓尽致。可以想象,当时春天牡丹花开,西京城里人来人往于一朵朵花下,花香城醉,热闹沸盈的喜乐景象。

春天到来,花王驾到。这时的天下,是牡丹的天下,这时的空气,是牡丹的气息。花之王容颜楚楚,雍容富贵,壮丽了春天。

那么,去看看牡丹吧!

诸事繁多,不得暇,待五一小假,才首次来到洛阳城。

来时便知道,此时到洛阳,看花有些迟。果然,这个在春天就喜欢早早裂开嘴笑的花,此时大多已谢了。但不管怎样,牡丹花在那里,就如同一个人在那里,总是让人思念。行走在花香浸染的城市,我的心思依然湿润而丰盈。

洛阳牡丹园有六七处之多,花儿遍及,就是公园,也是硕花灼灼。所以,到洛阳这个牡丹的天下,全城皆景,万里熏香,哪儿都是盛景。来国际牡丹园看花,是知道牡丹花四月盛开,此时大多已经开过了,唯有国际园有迟开的。

心里虽有准备,可看到园内花儿寥寥,心里仍是有一丝的失落——全园三万多株牡丹,零星的花,在万倾绿色中,一枝枝独立,显得有些孤单。还好,芳香弥漫,在阳光下,浓郁地直入我的心肺。

也是,世上很多花,能丰硕、香艳的,真是少。往往是花冠大的,却没什么香味；艳美的,好像香味更淡。而牡丹却一朵朵硕硕盈盈,还幽香绵绵,色香形味全有,一点都不亏喜欢她的人。

牡丹有红、白、粉、蓝、黑、绿、紫等。现在能看到的,只有黄、粉和紫色的,都是硕大的朵,在枝头颤颤巍巍,瓣瓣层叠,次第包含,如妖娆人面,风情不已。

粉色的花,不知是“赵粉”还是“洒醉杨妃”,确切的名儿不知,却很是喜人。瓣儿白紫相间,如同白纸上的粉,淡淡的,轻轻浸开,留痕一二,那么清清凌凌,粘了我的心窝,不能挪步。看了,又看,时有风来,花动,香愈浓,恍惚间,觉得似要变作人走下来,说“我以风雨以待君,君何来迟也”,诗意而美妙。还有黄色的牡丹,天水没有,此花颜色颇独特,突兀显眼,张扬,且瓣儿繁杂而凌乱,像风吹乱的。

牡丹园很大。过检票处,挪步,曲曲折折之后,是一片浩浩的园,约300多亩。现在绿色是主调,这一大片绿扑入眼里,壮观啊!看过去,一波波绿,点点花,又有树木掩映,藏藏掩掩,不知其数。“名花大道”“华夏园”“万芳园”,一路走去,徜徉于其中,光色氤氲,香气弥漫,一时就沉醉了。

一座城活色生香、香气袭人,真的太美了。可对于爱牡丹花爱到骨子里的洛阳人,觉得让一朵花在身边摇曳还不够,秀色可餐也不够,还要让牡丹花走上餐桌走进生活。

在洛阳,我遇见了牡丹花饼、牡丹花酥、牡丹花茶。

在老城区,进高大的丽景城门,就到了老街。这儿青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明亮,街两边年老的房楼四周青苔斑斑,灰暗的水锈从房角墙体溜下来,留下了一道道水迹,诉说着时光的久远。青砖,灰瓦苔,一座座老房子,从街上依次排开,像绿皮火车,如若要轰轰然起来。的确,一条老街肯定有许多故事,虽然如今都沉寂在岁月中,不可知晓,但这一排排房子足以让人想象那时人烟袅袅的景象。如今,这儿与许多地方的老街一样,是休闲娱乐的美食街。牡丹花饼、牡丹花酥、牡丹花茶,清香四溢于此。另外还有洛阳很有名的水席,各种烧烤、小吃,使一条街香味腾腾,让人口中生津。接踵的游人,密密如蚁,游走于街上,逛老街,品美食,其乐融融。

我被牡丹花美食打动了。说真的,对于牡丹花饼,我第一想法是:用花做饼有些离谱,是个噱头。还想,可能是以花为招牌而已。——牡丹花够香艳了,以花为名,在感知上,其饼未吃而觉香,广告效应更好!可当满街的香味冲鼻而来,品尝一块牡丹花饼后,我立马被折服了。这才知道,真是可以把面粉和花香混合在一起,做出美味来。也就是这一尝,我突然对秀色可餐这一词有了真正的理解——对,秀色不光是感知的,真是可以吃的。

牡丹花饼以面团裹花脯,通过烘烤而成。外皮略焦黄,一眼就能看到香,令人嘴里生津。里皮层层又层层,纤细,精致,酥软,还极细嫩。一口下去,酥层融嘴,牡丹花香瞬间充盈嘴巴,如琼浆汁溅,沉郁,醇厚,让人回味!一块饼,竟然吃成了一杯酒,有喝佳酿的感觉,真是奇特!还有牡丹花酥,看样子,膨膨的,像是小孩子吃的,可才尝了一块,走了一小段街后,一盒就吃没了。我是一个大人啊,平时不吃零食,可这牡丹酥毫无道理地跑进了我的嘴里,香!后来,竟欲罢不能,三次跑到老街,一块饼,一块酥,一瓶啤酒,一次次迷醉于此。

老街有卖牡丹花籽的,媳妇买了一袋,打算回家种上。想,来年,牡丹萌芽,再两年三年,牡丹葱郁,花儿硕硕,阳台就会清香迷人,风情万千,该有多美!

牡丹花开,一座城清香四溢。生活在这座城里,从早晨起来,便有牡丹花香熏陶,满腹生香,又可食牡丹饼牡丹酥,日子悠悠,是何等幸福!几天来,行走在洛阳的大街小巷,这被万千牡丹花拥簇之地,不光香透了城,还香透了我的心。我悄悄把这喜欢藏起来,藏香甜和美好,氤氲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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