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地契见证家族变迁史 陈晓强和他的地契收藏

地契,这个对我们来说已经陌生且久远的词汇,在古代中国,却几乎是每家每户常见的物件,它记载着土地的变更、房屋的交易以及一个家庭的兴旺与变迁。可历经百年,那时的地契多为纸质,能够完整流传至今的实属难得,已经失去实用价值的地契越来越具有收藏价值。天水市麦积区寨子村43岁的陈晓强就是这样一位地契收藏者,家中的数十张地契记录着每一次土地和房屋的变更,能够完整地收藏至今,也让我们对一张张地契产生了好奇。

4月20日,记者来到陈晓强的家中,他迫不及待地向记者展示家中收藏的地契:六张带有印章的官方地契和十几张不带官印的民间地契,每张官契都被陈晓强用画框装裱了起来。他告诉记者,这些地契都是父亲生前收藏的,他们一直不知道这么多地契的存在,直到不久前父亲去世,家人在整理遗物时从箱子里发现了这些地契,很震惊。陈晓强说,看着这些泛黄的老“古董”,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先将它们保护好。于是在数十张地契中,陈晓强挑出了带有印章的官契,将每一张都装裱了起来,而民间地契则被放进了袋子里。“我不懂收藏,也不知道这些地契价值几何,更不了解这样的纸质物件该如何正确保护,所以暂时这样收藏起来了。”陈晓强也希望通过媒体,能够寻找到对地契感兴趣的专业人士,可以帮助他鉴定出地契的价值,教授他保护的方法。

记者看到,在陈晓强收藏的官契中,地契的纸质材料都为宣纸,年代最早的是清乾隆二十七年,上面写着“甘肃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遵”民间地契时间最早的是清乾隆二十四年,而没有官印的民间地契上,都有中间人(公证人)的名字作为这份地契的有效见证。这些地契中包括光绪年间、民国时期的都有,可见那时的地契随着年代的推移变更交易还是很频繁的,这也符合陈晓强所说的“祖上为‘大户人家’,会经常将多出的院落租借给他人”。所有的地契中,无论是官契还是民契,地契的主人都姓陈,陈晓强自豪地说,这是他们家族一代代保存下来的,具有难得的历史价值和延续性。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天水人,陈晓强家族世世代代都居住在寨子村,所以基本可以肯定这些地契就是当年寨子村陈家老宅的地契,从一张张地契中,陈晓强不仅看到了祖祖辈辈的发展历程,也仿佛见证了自己成长的脚下这片土地的变迁史。“最让我觉得骄傲和感触深刻的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悠久历史文化,通过一张张地契展现了出来,地契虽小,但却是中国土地田产发展的有力见证,也从地契中了解到天水当年的地名称呼和本土历史,这对于一个天水人来说十分有意义。”陈晓强也希望通过自己家族的地契,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历史文化的魅力。

记者通过网上查询了解到,地契分为白契和红契,其中红契为盖有官印、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书,又称官契,是目前地契收藏的主力品种。作为古代土地制度的重要凭证,地契经过历史变革,已经所剩无几,只有少数收藏于民间。关于地契的收藏价值大致包括五个方面:一、史料价值,它是研究农村经济和中国房地产的重要史料。目前,明朝的地契已经很难收集到,清朝的地契和解放区的地契亦很珍贵。官地契一般都带有契尾,实际上,契尾就是税据,原始税票,史料价值更大一些。二、观赏价值。书法水平高,印好,观赏价值就大。一般的官契都是由当地官府指定的书法高手来写,书法水平较高,可以与当代的书法家相媲美。一张地契就是一幅美丽的书法作品,再加上它的史料价值,这张地契的价值就不可低估了。明朝的地契一个字按百元计算,清朝的十元到百元不等。印章已成为地契的装饰品。盖有多少章,是朱砂印还是其他染料印,也会影响到地契的收藏价值。三、存世量。物以稀为贵,存世量少当然比较贵。解放区的地契虽然时间短,但是它目前的存世量比较少,再加上史料价值大,当然有很大的升值潜力。实际上市场上见到的大量的是私契(白契),除掉这些,地契的存世量并不大。只是收集的人还不多,还属于冷门。四、纸张的质量及保存时间的长短。丝绵纸和宣纸更贵一些。当前,一张明朝的宣纸市场价格都在三千元以上,一张清朝的宣纸也在两千元以上,你就可以想象到一张地契的价格了。五、保存的完好性等。

对于地契的价值,目前专家有不同的看法。有的鉴宝专家表示,地契本身没有经济价值,只是研究经济史、地方史,特别是地名的重要材料,而且市面上比较常见,收藏价值并不高。而多年收藏和研究地契的中国国际收藏家协会秘书长薛岩则持相反的观点。他认为,地契由于数量稀少和不可复制的特性而愈显珍贵。同时,古时的地契尺寸大、面幅大、纸质特殊、带有官印,在形式上非常漂亮,地契反映的内容也相当丰富,每张地契都有一个故事,是珍贵的史料。陈晓强家中的地契多为清朝时期,据了解,清代地契存量比较多,常见的有绝卖契、活卖契、回赎契、典约契、租约契、交换契等,总称“契券”或“书契”,具有法律效力。合法有效的书契,必须由买卖双方携带“白契”到官府缴纳契税,办理过户过税手续,再由官府在“白契”上粘贴统一印制的文书(“契尾”),加盖州县骑缝章,成为“红契”(“官契”),这样的书契才具有法律效力。专家普遍认为,收藏地契的重点在“官契”,因为“白契”最容易出现伪品,且不能反映时代风貌。

地契作为见证我国土地权属变更的重要历史资料,真实地反映了我国不同历史时期的土地所有权制度、土地权属变更及对土地的管理制度,甚至反映某一历史时期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状况,从这个意义上说,正是最为轻盈单薄的纸,承载了中国最为深刻厚重的历史。这些距今已有数百年的地契,再现了我国近现代民间土地交易方式,使我们仿佛看到旧中国的百姓买卖房屋、田地的场景,窥视到民间买卖场所、立契程序及格式、地价银两、书写章法等许多未知的历史。

作为探究历史的补充,每张地契都有许多未知故事,在得到一份地契后,我们只有认真研究开发,有针对性地补充相关的文史知识,探究地契背后的故事,才能真正体味到收藏地契所带来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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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强整理家族地契

□本报记者 马 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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