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广场安家的“中年社火”

三九前一天,室外温度在零下5度左右。

走进天水市中心的龙城广场,看到广场北面有一人群围起的圈,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仔细听,便能听到圈内传出曲调悠扬的伴奏声和抑扬顿挫的唱腔,听着听着便将人带到遥远的过去。锣鼓喧天的阵容,小巧精致的灯笼,红红绿绿的装扮,走街串巷的气势、浓重刺鼻的鞭炮味也都从童年的记忆里被挖了出来,一一呈现。

有意去探寻,便循着声音,加紧了步伐。走近仍是黑压压的。在人墙外围绕了2圈,始终无法找到“突破口”,气馁之时,看到不远处跟我一样处境的观众张代学。个子不高的他,就算是扯着脖子、踮起脚也依旧无法一窥里面的“春色”。我便走过去与他攀谈起来。

据张代学介绍,里面是一班唱“中年社火”的人,已在广场唱了几年,每次人都挤得严严实实,只要一来迟就挤不进去了。“这叫‘中年社火’,也叫‘烟歌’,唱的内容上有国家大事,下有耕种劳作、婚丧嫁娶,题材丰富广泛……”

随着个别观众离场,我与张代学见缝插针挤了进去。只见九个约摸50多岁的妇人相向而唱,手里一红一绿的扇子上下翻飞,绽出繁花朵朵,竟没有一点扭捏矫情之态,离她们不远处,则是一支6人组成的乐队。环顾四周,观众多以中老年者及孩子居多,他们中有坐着板凳慢慢细品者、有交头接耳相互讨论者、有用手机全程录制者、更有和着曲调一起哼唱者……但不论何种姿态,都不妨碍他们如痴如醉地沉醉其中。

在他们的感染下,我尽力让自己融入其中,但显然并不如愿。看我听得费劲,张代学宽慰道:“天水方言唱的,年轻人大都听不懂。”张代学告诉我,自己只要不忙,几乎天天都会到这儿听社火,“一来爱看,二来闲着呢,站着就听一曲。”

大约5分钟后,共同演唱换作独唱,观众稍微松懈下来,我便有了在人群中穿梭的机会。走动间,听到两位“老铁杆”正在讨论刚唱完的社火。“这个《孤雁捎书》唱的攒劲,悲喜交集。板眼搭配、起承转合干净利落。”

我赶忙上前搭话:“您两位一听就是行家。”其中一位年纪轻的何喜文,连忙摆手道:“不是行家,就是听的多了,知道点皮毛。常听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绣荷包》《十杯酒》《十二月花》这些常见的曲,说能听懂也算不上,就是识文者听对白,不识文者听唱腔。懂调者听调,不懂调者听音。”

年纪稍大的母兵林则接腔补充道:“烟歌听的就是个气氛、主要是怀旧,在我们汪川乡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听到。这二胡、板胡、枣木咣咣、碰铃一响,再配上土里土气的土腔调,我这心里就‘哗’的一下,舒畅得很……唱出了咱乡里的味道。”

交谈中,何喜文谈到自己住在解放路,是一位地道的市里人,在广场听社火已经五年了。谈及为何如此热衷于看社火,他笑呵呵地说:“刚开始在广场听到社火觉得有些刺耳,后面觉得社火比大街上传唱的流行歌曲更有韵味,现在更像是一种习惯,不听倒觉得少了点什么。”

社火由古代祭祀起源,经过不断发展,已成为一种群众喜闻乐见的民间艺术方式和年节文化载体,可以说是民间文化艺术的集大成者。承载历史,丰富群众艺术追求,这,或许就是社火生生不息传承的缘由吧。

混在人群中听着既陌生又熟悉的社火,到最后竟也能跟着调子哼唱一两句,算是意外收获。随着表演逐渐接近尾声,在何喜文和母兵林的“引荐”下,我采访了社火团团长王芸梅。王芸梅说,在广场上唱社火是从5年前开始的,来唱社火的都是有基础的,大多是从乡下来看孙子的妇人,年龄在五六十岁左右。“每天下午把娃送到学校里,就过来一起唱着热闹一下。”她说。

采访最后,王芸梅乐呵呵地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市文旅局要重新组建一支新的社火队,我们队所有队员都已经通过了选拔。以后,我们不仅会有固定表演的场地,连吹拉弹唱的乐器、服装、道具都会有新的、更专业的。我们也能上更大的舞台,甚至会到各地表演呢,大家现在的积极性特别高!”

□本报记者徐媛

新闻推荐

收获与希望相伴

□安振宏2018年的天水,秋天似乎很短,刚刚走出高温炙烤下的八月,气温就一下子掉进了寒意袭人的深秋。伴随着天气的变凉、...

天水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天水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