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性的天水生肖篆刻艺术

□康小花

篆刻的历史是漫长的,一直都以文字为主,历史上产生过杰出的肖形印,但并不曾获得足够的重视。明清以后,陈介祺、罗振玉、黄宾虹、罗福颐等学者对肖形印的社会学价值、艺术学价值的逐步解读,推动了肖形印的大发展。生肖印作为肖形印的一个特殊的构成体系,借由肖形印的发展机遇,也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近现代印坛,来楚生等印人创作了杰出的生肖印艺术,天水人陈冠英、张维萍先生的生肖篆刻,也是其中主要的构成部分。

陈冠英、张维萍先生的生肖篆刻,每一个生肖一百个刻石,十二个生肖,一千二百个刻石,红印泥拓印在雪白的纸张上,是瑞雪丰年里的红梅朵朵,是云雾缭绕里天女撒下的落花如雨。足足一千二百朵。

三毛在《我的宝贝》里说,天女散花,最中意的是天女将花撒得漫天飞舞,落花如雨。她不会将花撒成一个“寿”字。对的,天女也不会撒一个“福”字,一个“钱”字,一个“禄”字。不是天女不能为,实不为也。这也是我中意的天女散花,她只散一个美字,美得惊天地泣鬼神。

而陈冠英、张维萍两位先生的“十二生肖”篆刻艺术,把“十二生肖”刻画得气象万千,出神入化,既弥散着吉祥,也弥散着美,是尽善的,也是尽美的。两位先生的篆刻,把观赏者带入到这样的境界里:喧闹如天女散花,纷纷扬扬,渲染着人间的吉祥、和乐、福、禄、寿……安静也如天女散花,静得可以听到天女呼吸轻柔,天衣窸窸窣窣,静得可以听到花飞花落的声音……车水马龙的绚烂,静水深流的安寂,不知道是怎样统合的。

在今天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书法与篆刻已经大大远离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书法篆刻成为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十二生肖却是下里巴人,和者岂止数千,所有中国人都有,都懂,受到中国文化影响的东方文化圈里的外国人,也有,也懂。把篆刻与十二生肖结合到一起,即是把雅与俗共冶于一炉,在艺术创作的领域,是一种勇气,也是对能力的考验。

最终的效果,要达到雅俗共赏,何其难?

毫无疑问,雅俗共赏是可以达到的,也确实早有这样的杰出案例。但是,这真是一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的事情。西湖醋鱼、北京豆汁,那么多人爱吃得要死要活,也还有那么多人嫌弃得要死要活。何况,审美的空间那么广阔,一件作品要面对大众,更是众口难调。

陈冠英、张维萍先生的生肖篆刻确实做到了。不止是雅俗共赏,而且是高水平的——曲高和众。

所以,才有冰心、钟敬文、赵朴初、启功、文怀沙、霍松林、李政道、汪曾祺、冯骥才等人对两位先生“十二生肖”篆刻艺术给予的高度评价吧?

一千二百个生肖刻石,浓缩了篆刻几千年的历史,也兼容并包,见得到其他视觉艺术的痕迹,远古的岩画、彩陶、画像石、画像砖、壁画,民间的剪纸、泥塑……不一而足。他们不仅以生肖刻石的方式为我们民族的十二生肖图形写貌,也以文字的形式,对十二生肖的来龙去脉做出了广阔而精深的述说。

于十二生肖,他们既是篆刻艺术家,又是学者。

十二生肖作为一种远古文化事项,和中华民族的远古神话、动物图腾、宗教崇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渊源有自,生生不息,深深浸透在民俗生活中,是今天的民众生活与远古世界的联系。十二生肖原始功能逐渐消解,我们不再相信它具有禳殃踏灾、驱鬼除疫的功能。十二生肖令今天的我们着迷的,不再是神灵的超能力、动物图腾的性质,而是它所具有的感人至深的艺术形式与民众情感。陈冠英、张维萍两位先生的十二生肖篆刻工作,就是在挖掘十二生肖美的艺术形式与善的民众情感。

历史上,十二生肖在铜镜、陶俑、壁画中,都产生过精彩的作品。完整十二生肖图案的出现,晚至魏晋,以后逐步繁盛,大量使用于墓葬、铜镜等。至宋以后,逐步衰落。今日的民间艺术中,也有大量十二生肖的表现。而十二生肖系列篆刻的精品,还不曾见到。所以,陈冠英、张维萍两位先生的十二生肖篆刻工作,具有重要的开拓性质。

学者型的艺术家,作品里潜藏的这一份厚重,是经年累月的光华,是汗牛充栋的矿产,是无数的辛劳一点点码出来的。观者看得见的一时精彩,是作者一生的背负。

所以,社会应给予学者型艺术家一份格外的尊敬。

而自出一格,独具性灵的动物形象,也在两位先生的生肖篆刻里充分展现。

陈冠英、张维萍编著的《生生不息——百家话生肖》曾经记录过一些生肖动物写生的故事、片段。比如蛇的写生,“一次出差途中,遇一家蛇店,为了捕捉到美的蛇形,我俩想尽一切办法,一人在旁斗蛇,一人在反复写生”。再如牛的写生,“蹲在田间地头,观察过辛勤劳作的牛,在牛棚里看过反刍、倦卧的牛,在泉边观赏过饮水的牛……”

读来生动有趣,种种所历跃然纸上,时而叫人发笑,时而令人流泪。生命是如此的跌宕起伏,惊喜也往往出乎意料,每每读之,总会不禁感佩他们对艺术执着的追求。

在创作中,他们置阵布势,刀起刀落,或庄严工整,一笔一划,不越规矩,甚至加入界格元素来约束肖形与文字,界格也是达成画面周正稳重的必须要素；或不衫不履,裼裘而来,跳脱活跃,神气扬扬,多姿多态,貌与常异。

这种独特的体验、写生、创作,饱含着一时的灵感、偶然的天成、个人独特化的情感,赋予作品轻松、灵动、天趣。

方寸之间,大千世界,气象万千。

雪白的纸,红妍的印,总能联想到宋代诗人卢梅坡的雪梅诗,集句如下: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有梅无雪不精神

有雪无诗俗了人

日暮诗成天又雪

与梅并作十分春

陈冠英、张维萍先生的生肖,曲高又和众,十分春……

新闻推荐

深入排查加快整治 坚决遏制农地非农化现象

(上接第一版)要进一步做好督查调度,严肃执纪问责,对占用耕地特别是永久基本农田建设非农设施,改变土地性质和用途的违法...

天水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天水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