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地生活

《阿勒泰的角落》李娟 著新星出版社

《阿勒泰的角落》是一本治愈的散文，文字简单又纯净，吸引着我们在繁忙中守住心中的一方宁静的角落。

这本书是李娟在阿勒泰山区生活时所写的散文集，记录着阿勒泰山区的风土人情。山区里的人们总是简单地生活着。偏僻的地理位置与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给了他们慢节奏的生活，也给了他们孤独。孩子们最普遍玩的游戏是到森林里捡拾柴火；牧民们随着牛羊群年复一年的迁徙；桥头的人们冬天捡云母矿，夏天种地……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似乎一种特定的劳动方式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但事实上，阿勒泰的一切，从一草一木到初生的羔羊，迟暮的老人，都是沉默而神秘的，像是山间的雾气，从聚拢到散开，都悄无声息。在由山风与青草构成的身体里，藏有许多被时间掩埋的故事。修鞋的瘸腿老人年轻时带着的孩子到大城市里寻找过与人私奔的妻子；城里来的小黄每次在“我们”家买酒喝，喝醉了总要认“我”妈做干妈；靠着门框的陌生男人执着地要看“我”手忙脚乱地做拉面，却从不搭话，面条出锅了，他蹭上一碗，然后永远地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这里的故事有悲有喜，有波澜壮阔也有平平无奇。但不论如何，人们依旧安然地生活着，这也是散文中真实感最强烈的地方。补鞋的老人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最终回到故乡随着羊群迁徙；想要逃生的雪兔终于明白自己无法逃离，就愉快地生活在“我们”家里；开卡车的司机林林是“我”的初恋，但要搬家时，“我”也会随着家人离开，与他分离。这里的生活没有轰轰烈烈，歇斯底里，只有细水长流，随遇而安。生活总是存在波澜，但这里的人更多一点平静与淡然。面对生活中的磨难，人们顺应却不消极，抵抗却不放纵，以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生活着。像是山上最普通的一块石头，雨水和山风磨平它的棱角，它却依然能以一种舒服的方式永恒地躺在那里。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如此。欢喜与失落交替而行。我们又都是善良而又小心翼翼的生命，一面渴望着闲适，一面又害怕伤害。逆境与挫折永远不会缺席，它们打磨我们性格中尖锐的部分。但不论在成长的哪个阶段，我们都要学会不卑不亢地对待生活，要有站上高台为自己发声的勇气，也要收敛咄咄逼人的锐气，像阿勒泰的一块圆润又闲适的石头，沉默却坚定地躺在生活的洪流里。

文/黄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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