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慢牵手一起走

□赵峰

好像就一夜的事儿,泰安就美成这个样子。六月初去拜望一位朋友,在泮河小住了一夜,没想到往日的不尽如人意印象竟一扫而光。

时下的泰城,不一样还真不一样,仅泮河就足够迷人,沿岸尽是江南水乡的韵味,夹杂淡淡的欧美风情。这感觉让我静不下来,迅疾吃两口,止住和朋友“好久未见、非常想念”的满肚子话题,一副过了村就没店的架势,赶紧一睹为快。两岸宽阔的马路,夹在马路与河之间的壮观绿化带,河里荡漾着碧绿的河水,映衬在楼宇间的万家灯火里,真是美得没有办法。估计,喜欢这夜色的不止我一个,三五成群的当地人也聚在河边流连。我和他们都生怕把这美好给辜负了,走得脚有些累了才回返,真想一次看个够。

翌日午间被朋友拉进泮河小镇,凭窗品茗。居高观河,清流自由自在,无波无澜,闲适得让人嫉妒。抬眼的那一刹那,才发现一水障目,不见泰山,平素习惯低头看风景,一仰望大惊喜来了。窗外近景是泮河,中景次第楼宇,远景巍巍泰山。这画面太壮观了,临摹下来就是杰作,窗子帮你做了构图取舍。若安居于此,想不当画家、诗人都难,自然太大方,精品该有的要素全赐予了。

泰城开车无拥堵之苦,像是游在水里的鱼,没半点沙丁鱼罐头纠结。在这里好像一切都可以不慌不忙,从容淡定,巍峨泰山在那里一站,自信就满了。泰安给我上了新的一课,用旧眼光看人看事会犯错误,老黄历参照不得。几天接触了不少当地人,都稳如泰山的样子,全没有火烧屁股的急急匆匆。我最欣赏的是泰安朋友请客,去一家“东平粥”馆,两荤两素,一碗特色菱角粉、芡实粥,水煎包管饱,返璞归真的待客之道让人感动。我不喜欢铺张,山东人夸人实在,但好多都停留在语言上,这才是真实在的落地。朋友来我这里也就好招待了,至少不用在去哪里吃、吃什么耗费那么多心思了。我喜欢吃泰安火烧,我住的酒店东恰好有一家,去得太晚,那对小夫妻把凉了的饼回了炉,直到热酥了才拿出给我。泰安人的质朴,泰山石一样无华。

活着的本来面目就是慢,急促会损耗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身体,比如思考。听朋友讲这些年泰安借泰山发展了很多旅游项目,方特还有溶洞什么的,我喜欢看的是封禅大典。一座慢下来的城,一座可以静心打理一下人生的城,一座诗意和远方的城,真想做她的永久性居民,拿泰安一张“绿卡”。独自慢慢在泰山下品味这难得的疏朗,很奢侈的。

前几天又去泰安,跟朋友去政务大厅办事,也领教了她的雷厉风行。这馆好气派,金碧辉煌,挺高大上的。门口有大屏幕电子导向图,手指一点,哪个部门在哪,办理流程就一清二楚,朋友没费劲就到了窗口。我就擅自游逛,看到这里有免费代办员,想早年在外地办理营业执照,繁琐程序,没尽休地跑十几趟,脱层皮才罢休的奔波之苦,不免感慨良多。很快朋友也顺利地办利索了自己的事情,一脸春风地走出来。“衙门”的春天景象是我始料未及的,“冰冻三尺,一暖融化”。

看点皮毛不好轻易下结论,更多的精彩都藏在褶皱里,泰安和泰山一样含蓄。前段时间,两个黄金地段,一个紧邻市政府,一个就在泰山脚下,寸土寸金,一个做了绿地健身公园,另一个改作免费停车场,几十个亿的收入没了,还要花上亿资金建设。后面还连续在泰安规划了近二十处公园,这旅游城市真的名副其实了。人,不仅仅是赚钱,一个地方如果不宜居,整天在污垢里生存,还有啥意义呢!可持续不是慷慨激昂的讲话,而是百姓的可心可意。

快和慢未必说哪个就好,哪个就不好。时下的登泰山最为典型,走索道路线,到极顶是须臾间的事情。如喜欢细品,走红门就好,慢慢地咀嚼沿途风景,都会有不同的感悟在心里。快与慢和谐,才能有美的乐章。慢慢地开车离开泰安,嘴里哼着:“快慢牵手一起走,说好不分手。春风都化成春雨,爱就爱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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