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见过的最大河,是赢汶河;长大后见过很多河,心中最大的还是赢汶河!
她特立独行,决不趋炎附势。那些大江大河都争先恐后地东奔,她却坚持走自己的路,顽强向西流。这与泰山峻拔、坚硬的气韵山水呼应,是仁者与智者的交集!
她不扬沙不涉黄,清纯童贞。宽阔的河道,和风拂面,碧波荡漾,锦鳞游泳,沙鸥翔集。岸边杨柳闻鸟鸣而起舞;林中槐花、紫藤、牵牛花,白的紫的红的,芬芳扑鼻,戏蜂弄蝶;摇曳的榆钱,更是率意布施!密荫下休憩的农夫,总是用草帽遮住脸,以抵御那鸟巢里不知何时就会抛出的粒粒“绣球”。
赢汶河不咆哮不发飙,蜜意柔情,即使在万不得已的暴雨汛期,也只是略发激情。她那滚滚的波涛,不使人惊悚,反倒引发人们无限共鸣,那感觉,就像进了舞池的人,即便不会舞蹈也要不自觉地扭动几下。她那千万个漩涡,犹如一群儿童在追逐、在打陀螺。大人们在滩涂上拣虾蟹,寻落果,我们一群光着屁股的顽童,则潜水嬉戏。累了,就仰面躺在柔若海绵的浅滩,撩起那迷人的细腻金沙,披盖全身。眯眼静心,身下不时有小鱼来访,水流缓缓从身上漫溢,那是大自然何等惬意的按摩啊!有时,我们也在沙洲的苇丛里,追逐一种俗名“沙里趴”的水鸟,只是很难追到。追不到鸟,就转而在浅水处“围堰打渔”,也就是几个人合力,快速把四周的细沙堆起,形成“圩湖”,然后再并拢双手,一起把“圩湖”的水撤干,竭泽而渔。
她不卖萌不作秀,默默奉献,泽惠万民。在泰山主峰两翼,泰山墨玉深藏于西南侧,泰山黄金则集中分布于东北侧。在“五行论”中,天为金、玉为土,左为上、右为下(坐北朝南角度),泰山的风水可谓天地之合、金玉良缘!岱岳区的下港、黄前等乡镇是金矿石分布区,赢汶河流域的范镇、祝阳以及莱芜西北部,则
是金沙富藏带。在赢汶河里,如果你把胳膊伸入金沙,拔出后再抖动几下,那金屑就会附着于皮肤,在阳光下,金灿灿、亮灼灼,耀眼夺目。有些粗沙中,金屑很大,民间俗称“麸皮金”,我曾用过镊子一一挑拣。原泰安县淘金队,用机器淘沙,堆起的沙丘像座座小山。赢汶河附近,还有一小村,名曰“金井村”,井中金密沙稀;山上有“金泉”,经泉流的自然淘洗,“麸皮金”沉积于溪流。据说这口金泉还演绎过许多优美的传说和故事呢!
赢汶河哺育了中华文明,是远古文化的重要发源地。徐旭生先生曾论述,中华远古文化是由东夷、西夏、苗蛮三大族群融合而成的。东夷人的一支是赢姓部落,起源于赢汶河,或者说赢汶河就是因赢姓部落而得名。赢汶河中游有古老的赢城遗址,是东夷人的活动中心。学术界也有人认为,因秦始皇姓赢,其祖先就是从赢汶河西迁的一支。赢汶河下游还有汉武帝新建的奉高城,兴盛了约600年。
赢汶河两岸的冲积平原,土质肥沃,灌溉便利,最适宜种植“三辣一白”(生姜、大蒜、大葱、白菜)和经济作物——大麻。
姑姑家在赢汶河下游南岸。那时是生产队,归农户私营的只有“自留地”,整个村的自留地都种植大麻,以换取微薄的货币。每年七月底,按照当地风俗,奶奶要去看闺女,总是带着我,一住就是半个月。期间,奶奶主要是帮姑姑家扒麻,这也是我与赢汶河的“蜜月期”。
白天,我“泡”赢汶河,跟大喇叭学唱莱芜梆子《三定桩》;晚上,我躺在大堤的凉席上,看大人们一边乘凉一边扒麻,听她们神聊,那噼噼啪啪之中,不时夹杂着笑声、拌嘴声。大人们白天去生产队劳动,只有晚上才能集中干点私活。劳作的疲惫,生活的困顿,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和消解。
童年的赢汶河,赢汶河的童年,我的挚爱,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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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泰安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