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命运密码 ——读史铁生的《务虚笔记》

何昕（泰安）

作为半自传式的作品，《务虚笔记》无疑是史铁生用心灵写作的代表作。对虚无问题，如命运、爱情、过去、现在、未来的哲学式思考，是这部书的主要内容。

命运向来是一个复杂的话题，它的变幻莫测、不可预料、不可捉摸都难以言说。是时代、家庭、性格、经历，是万千因素自发、自动、偶然或必然的碰撞、组合，形成了纷繁的命运。书中写道：“要是你推开的不是这个门而是那个门，结果就大不一样”；“无数的可能之门，和无数的可能之路。独特走进这些门，走上这些门里的路。这些路可能永远互不再相交”。千差万别的命运因此产生。

小说中WR和Z是作者着重描写的两个人物，他们生活背景、禀赋或许有相同之处，但是性格、生活环境、经历的不同，使他们后来的命运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而作者用字母作代号不用名字的深意也在这里。一个名字，往往会被我们限定为某一个人特定的生活；而一个字母，则意味着类似命运的普遍性、代表性，你，我，他或许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此外，对于命运中的两难选择境地，史铁生专门进行了精彩的阐述，比如：叛徒、残疾。不再站在道德制高点，站在舆论的角度看待，他以内心的深刻体会，从更加人性化的角度分析选择的艰难，从而更加尊重每一个生命的权利。

与一般小说有着很大的不同。这部作品的形式独特，没有贯穿全书的情节，没有主人公。甚至，人物连名字都没有，只是用字母来代替，给读者一种阅读感觉上的强烈冲击。还有它的内容，史铁生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讲述故事，而是把故事作为一种载体，来表达他的观点。

尽管小说的哲学意味很浓，但读来没有枯燥乏味之感，原因在于语言的纯净优美。“如果这舞台的灯光照亮着你，如果我们相距得足够近，你的影像映入我的眼帘，这就叫做：现实。如果这舞台的灯光照亮过你，当我回来你的影像已经飘离，如果你的影像已经飘进茫茫宇宙。这就叫做：过去……如果现实已成过去，如果过去永远现实，一个伤痕累累的欲念在没有地点的时间中或在抹杀了时间的地点上，如果追上了一个飘离的影像，那就是：梦。”类似的文字比比皆是，用诗一般的语言把作者的哲学思考表达出来，清新、纯净、脱俗而又易于理解，使整部作品读起来富有节奏感。史铁生独特的坎坷经历，和他的悲天悯人的情怀，炼成俯拾皆是的如珠妙语。

当下是急功近利的时代，大多数人更看重的是“务实”问题，以至于灵魂越来越浮躁。读过这本书，也许我们也会为自己保留一个“写作之夜”或者是“阅读之夜”，与自己的心灵对话，重新审视我们的过去、现在、未来，寻找自己的命运密码，完成一次精神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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