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与新丰武氏

汴河景区塑立的 马皇后雕像武正彪 摄马皇后画像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正宫马皇后，公认是历史上一代孝慈皇后，她是宿州闵子乡新丰里人(今宿州市埇桥区夹沟镇新丰村人)。新丰有一著姓武氏，宋、元时初为一人，明洪武年间，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正宫马皇后有着不凡的往来，在明朝二百七十六年的历史上演绎着天子与庶民的传奇故事，体现着忠厚、向善、孝贤的传统文化。其中至今还有解不开的谜。在皇后的故里，这一段历史是地方史料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本文试就有关的一些初步考察资料介绍给读者，旨在抛砖引玉，以期得到更多的探讨。

一、新丰武氏。新丰武氏来自萧县仁智乡。有一武公讳成者，在宋、元之际，自萧县仁智乡随宋高宗南下(公元1126后)之势，避乱南迁，择居宿州闵子乡新丰里，乐业农桑，繁衍至今。萧县仁智乡之武，又是从山西太原迁徙到山东，自山东迁徙到萧县仁智乡。武成公为什么落脚于新丰里？历史上新丰曾为新丰县，位于南京至北京官道上，半山、半湖地势，旱涝均不至于绝收，也许是逃荒者多为生计和安全考虑而择居于此。武成落脚新丰后传到了四世，曾孙辈已有三十七人。

历史的车轮滚滚，朝代更迭，宋去元来，元灭明兴。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登基后遵循古制，当然大封开国功臣，祭祖拜亲。关于外戚，明太祖朱元璋亲自为文：“朕惟古者创业之君，必得贤后以为内助，共定大业。及天下已安，必追崇外家，以报其德。”《明史卷三百》。显然追封外戚即正宫马皇后的娘家人，明太祖朱元璋是极为重视的。尽管马皇后的父母在她少时就已经双亡，在洪武二年马皇后父亲还是被追封为“徐王”，母亲追封为“徐王夫人”。徐王无后，其他即无亲可封。明太祖朱元璋面对跟他征战十七年、在建立大明王朝历程中付出卓绝贡献的正宫马皇后，似乎还有些过意不去，因此专派人去山东寻马氏亲人，(史载：马皇后父亲祖上为山东成武县人。)未果。“马家还有什么亲戚？”在明太祖再三追问下，马皇后答曰：“有一武四舅也，住居新丰里，幼时常在他家，舅氏待如亲生女，及从父避难时，舅曾扶我送至定远，后因兵乱失散，未知逃居何方，迄今虽失其讳，独记其貌，面黑如铁，齿白如雪，眉长寸许，可架双箸不垂，因常呼为长眉武四舅。”太祖旨下，出榜绘像各处招认。此时，有新丰武氏族人武原、武士杰者客居江苏淮安，二人断定皇榜上要找的就是本族亲人，于是揭了皇榜，此榜一揭开启了皇后认亲新丰武氏和皇封新丰武氏的大门。

二、皇后认亲。皇榜既揭，皇帝命新丰武氏武四舅等进京求见，诏至宿州闵子乡新丰里，此时四舅武从善已经老故，三十七个舅舅辈由于战争、饥荒，竟仅有五支人丁，即四舅武从善，六舅武从真，依次武通、武德、武从古。武四舅此时已经老故，六舅武从真也已年迈。武从真、武原、武士杰等一行到了南京朝中。此一行好比进京赶考，验证是否是马皇后要找的真正亲戚。验证的场景有前台有后帘，验证的程序似乎是一问一答，礼部详细询问马皇后当年与武氏的往来诸事，武氏代表都一一对答无错，最后询问：“你知道皇后的奶讳(即乳名)吗？”答曰“墨姐”，实际上马皇后奶讳叫“黑妮”，遵于皇威，未敢直呼其名，故称“墨姐。”马皇后垂帘与后，一切都听得仔细。究其根由始末，自始至终一一奏答无错，窥其面貌，四舅虽没来，与六舅面相相差无几，这是表舅家亲无疑，马皇后遂掩帘相见，泪洒数行，且悲且喜。随后留住叙旧久之，送钞锦等，差官送还新丰。事在洪武六年末。记载于宣统元年《武氏支谱》。

三、皇亲国戚。马皇后认亲于新丰武氏之后，钦封新丰武氏为皇亲国戚。封的什么职呢？情可以不忘，皇封是有讲究的。明太祖朱元璋，鉴前代女祸，立纲陈纪，首严内教。洪武元年，命儒臣修女诫，谕翰林学士朱升曰：“治天下者，正家为先。正家之道，始于谨夫妇。后妃虽母仪天下，然不可俾预政事。至于嫔嫱之属，不过备职事，侍巾栉；恩宠或过，则骄恣犯分，上下失序。历代宫闱，政由内出，鲜不为祸。”（明·陆釴《贤识录》）马皇后说“国家爵禄宜于贤士大夫共之，不当私妾家。”（《明史》）不主张无故加封外戚，更不主张赋予外戚过多的职权。因此仅封武氏为徐王陵园管理之职，即徐王陵园的奉祀、祀丞等，官至四品，隶属于南京太常寺管辖。关于这件事，光绪《宿州志》载：“先是太祖欲访后亲宗族授之官,后力辞,故马氏无显者。”直至有明一代二百七十六年。

新丰武氏的封赐，既是遵循古制，又有前朝之鉴，同时也是举贤不避亲，有功当赏、有罪当罚。封武氏为皇亲国戚。除主职为奉祀、祀丞，当然也还有更高官职。明·陆釴《贤识录》这样记载：“武之先，有讳原者，与高皇后有葭莩之亲，龙兴初，数从征伐，授武毅将军，至其孙戡，遂授徐州卫指挥佥事。”新丰武原官至龙江卫副千户，授武毅将军。皇封武原高官，是因为武原在洪武皇帝朱元璋起事之初就参加了他的队伍，跟着渡江征战十几年，直到明朝开国。在马皇后还没有认亲之前，即洪武元年武原就已经受封。因此武原的皇封与认亲没有直接的关系。

有功者赏，有罪者惩。洪武三十一年，洪武皇帝朱元璋驾崩，嫡长孙朱允文称帝时，因为“削藩”而引起长达四年之久的叔侄战争，史称“靖难战役”，也波及了新丰武氏，武原之孙武戡时为龙江卫镇抚，因为隐藏永乐皇帝朱棣追逃的逃军逃犯，而被明太宗朱棣皇帝惩教。《武氏支谱》这样记载这件事：“永乐九年，镇抚武戡勅谕一道：镇抚武戡自古皇亲谨守法度，长保富贵，不能谨守法度丧身亡家，古有明证，可为鉴戒，朕主宰天下，遵奉皇考太祖高皇帝法度，不敢有违，诸皇亲皆朕皇考妣亲戚，朕加意看待，惟欲使之长远，同享太平。为皇亲者谨慎守分，遵法度而行，然后能保守长远，若倚恃亲戚，不守法度岂能长远？盖法度，朝廷与天下万民公共，朕不敢私，若亲戚有犯，朕虽宥之，天下公论必不容，为皇亲者正当谨守法度，使人仿效而行，若皇亲先犯法度，何以示人，尔武戡本为亲戚，近日隐藏逃军逃囚，放纵坏法，事已明白，露法司谙依律寘以重罪，朕想尔为皇妣孝慈高皇后亲戚，若以公法不饶有所不忍，若依私恩饶之又恐法令不行，朕姑屈公以伸私，恩特宥尔罪，复令还职。自今宜谨守法度，不可放恣，若复仍前非为，事发必以公法处治不饶，今特赐勅戒谕，朕之此言实为皇亲保身之本，尔将与亲戚老少观之感朕。皇考皇妣深恩咸相戒筋，谨守法度，以称朕保全亲戚之意。钦哉，毋忽故勅。——永乐九年十一月二十四日。”这一道圣旨，可谓公私严明，入情入理，措辞严厉而恳切。这是武戡事发，“废职事三年”后。永乐皇帝复令还职的一道圣旨。

四、关于封地。至今民间还有武忠雾天登山望地封地的传说。说的是明太祖皇帝朱元璋封地给徐王陵园的奉祀武忠，让他站在山上望地，望到哪就封到哪，正巧那天上大雾，武忠前边只望到前旺庄后边只旺到后旺庄。旺庄也由此而得名。其实封地是一件严肃的规制活动。据光绪《宿州志》载：“共拨给徐王陵园武忠公田360顷，学户24家，鸡田50亩，又拨闵子乡地580顷，以供祭扫。”嘉靖《宿州志》载：“徐王陵墓一岁7祭。春秋二祭州官主之，其余节序小祭奉祀主之。”实际上前旺庄和后旺庄之间根本没有山。前旺庄后旺庄那时叫南王庄北王庄。望地之说系民间戏说演义而已。

马皇后虽贵为皇后，但贵不忘本。她的孝慈充分体现在与新丰武氏的亲戚往来上，《明史卷三百》载：“洪武二年追封徐王，媪为王夫人，建祠太庙东。皇后亲奉安神主。”后又有多次驾到新丰的说法。武氏族人去京城时总是留住一段时间，赠些许钱钞物品，有时甚至还送一些种子、农具、牲口等生产用品，这种朴实的往来延续到永乐年间。永乐皇帝朱棣乃马皇后生子，即使是在“靖难战役”间，燕王朱棣打到徐州，也还差人叫来徐王陵园武氏族人问候，送些钱物。彰显了马皇后的浓浓乡情的影响与传承。

历史上马皇后以孝慈著称，他的仁慈与孝贤，为人处世方式方法影响了明朝一代的宫廷后妃，也影响了大明王朝的政治。朱元璋以猛治国，而马皇后则以孝慈著称，以人心为本，关键时有马皇后以合适的形式、妥当的方式提醒与劝谏洪武皇帝，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两者刚柔相济，相得益彰。战争年代她能背着朱元璋奔跑，吃紧的时候无论自己怎么饿着肚子，她都留够朱元璋的干粮，有人设鸿门宴，是她识破酒中有毒，智救朱元璋一命，朱元璋26个儿子她都视为己出。对于洪武皇帝，马皇后政治上是良相，生活上是贤妻，教子上是慈母，史学界认为大明江山是朱元璋打下的，但没有马皇后也许没有朱元璋的后来和大明江山。她驾鹤西游，宫人自发作歌纪念。马皇后是近代历史上公认的孝慈典范。马皇后与新丰武氏的关系，给人以贵不忘本的启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启示，忠厚传家与人为善的启示，孝慈千秋立世之本的启示。马皇后与新丰武氏的关系，演绎了数百年的历史故事，至今民间津津乐道，也给地方历史增添些许浓重的色彩。这或许是宿州独有的。

田山武广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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