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二墓 □邵建阳

霸王别姬的故事,可谓家喻户晓耳熟能详。但很多人都知道灵璧县有座虞姬墓,而了解定远县也有座虞姬墓的人却很少。史学界考古界有“灵璧葬身,定远埋头”之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带着疑问,我和几个好事朋友驱车分别前往灵璧虞姬文化园和定远红卫嗟姬墩。

虞姬何许人?

虞(姬),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宠妾。出身江南名门望族,饱读诗书,能歌善舞,花容月貌,虽身处深闺,却名震吴中。时项羽跟随叔父项梁躲避仇家追杀,来到吴中。由于项氏叔侄所为深得吴中贤达赏识,加上项羽一表人才,项梁有意撮合,虞(姬)与项羽如鱼得水相得益彰。自公元前208年始,虞(姬)便跟随项羽南征北战,是名副其实的贤内助。故而破秦之后,项羽自立楚霸王,封虞为美人,始称虞姬。虞姬地位很高,仅次于内廷中皇后和夫人,

四面楚歌为哪般?

美人在侧,楚霸王斗志锐减,不惜分天下之半予刘邦。一心回到楚地,坐拥半壁江山。就在项羽东归途中,刘邦背信弃义,亲率六十万大军,欲将项羽置于死地而独享天下。公元前202年,项羽兵困垓下弹尽粮绝孤军无援,但闻四面楚歌,含泪叹息“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姬与项羽情深义重,在生死存亡之际,不愿拖累项羽,拔剑自刎,演绎了一段霸王别姬的千秋悲歌。

身首异处其奈何?

悲痛欲绝的项羽将虞姬尸身掩埋于帐下(今灵璧县虞姬村),带着虞姬的头颅和八百骑兵趁夜色突围,向乌江方向逃命。当地人听祖上传说,虞姬自刎后,项羽带着她的尸体,向南驰走,不料汉兵追至,项羽无可奈何地丢下了虞姬的尸体。此地便是后来的“霸离铺”(意指霸王别姬之处)。项羽突围后,虞姬的尸体被来不及突围的楚兵移葬于霸离铺东2.5公里处,即虞姬村。

虞姬墓位于灵璧城东15公里外的虞姬文化园里。墓址正处在楚汉时期的垓下范围内。当地人说,上世纪六十年代,当地开展轰轰烈烈的平坟运动,村民围绕着土冢从上向下挖掘,土冢挖穿之后,出现了“石棺”所谓石棺并非完整的棺椁,两侧立有石条,上面平铺着五块石板,均大小厚薄不一,一看就是仓促之中搭建的。掀开上层的石板,看到了所谓的棺中,尽是满满淤泥黄土,结成了厚厚的土块。村民敲打着土块,露出了一副骨殖,看来这墓中确实安葬着作古之人。当时参与挖墓的村民说,墓中埋葬的墓主应该是女性,因为其头部尚存着两只凤状耳饰,因此物沾满了泥垢,村民发现后就拿到水里清洗了一阵,在阳光的映照下竟还闪闪发光,村民都认为是纯金的,进而哄抢而去,不知所终。

在嗟姬墩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立于路边的一座黑色石碑。因风吹日晒,石碑上面伤痕累累,碑中央刻的是:“西楚霸王虞姬之墓”几个大字,两侧还有一副对联:“虞兮奈何自古红颜多薄命姬耶安在独留青冢伴黄昏”。碑上方刻有“巾帼千秋”四个大字,碑后边是一硕大的土堆,便是虞姬墓了。

想当年,疲于奔命的项羽,途经定远城南三十公里处,实在无力保护虞姬头颅,将其埋葬于二龙乡潭村旁。相传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曾经游历到此凭吊,写下《濠州七绝·虞姬墓》:

帐下佳人拭泪痕,门前壮士气如云。

仓黄不负君王意,独有虞姬与郑君。

刘邦得天下后,对刚烈的虞姬颇为崇敬,下令在虞姬葬身处修建坟茔围墙。如今,灵璧虞姬墓廊处显著位置有块清代墓碑,碑文上明确记载:“定远之南肖一姬墓,彼葬姬首,此葬姬身”。墓园深深,庄严有加。而定远嗟姬墩虽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却呈原始状态,茅草丛生,失之于保护,甚至连围墙都没有。这对历史传承,是极其有害的。当地人说,政府也想开发,但是没钱。听来颇为遗憾,希望有朝一日再来时能有较大改观。

项王的自负与悲哀

项羽至死都没有对失败进行检讨,而是怨天尤人。把兵败垓下说成“天灭我也”,这是其可悲之处。项羽出道以来,所向披靡,何曾想到垓下之败。说他不爱江山爱美人,也许对错参半。江山可以拱手与人,但连美人都没有能力保护好,虞姬怎能安眠于地下!难怪刘邦之皇后吕雉在虞姬墓前说:“得我者得天下。而好妹妹,你只能在此长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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