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遂宁贾公祠（外二首）

陈必文

空气已中暑，托不住一只鸟

在唐朝，它是定位长江县的坐标

驴子死去了上千年

骨头也许埋在这荒草下

荒草下埋着泥土，埋着

贾公的祠堂

六十年前掉落的瓦片，碎了自己和泥土

就像一些阳光，散落村口

一些字立在纸上

是哪一天的一场雪

染绿了一棵松

松木做了椽子

屋檐下好听月光拍打薄霜

那时，主簿不理长江事

明月山上好读书，好送人

好看涪江水东流

扶起一根电杆

一根电杆在路的中间

也在蜘蛛网的空隙里，做了巢

他要做一根路灯的邻居

只能在半夜。扶起一根电杆

昨晚、前晚、大前晚

都是这样

汽车睡了

鸟儿和树叶也睡了

月亮，被吊车拖到乌云边上

扶起一根电杆

就扶起一个夜晚

一棵树

一棵树当着我们的面跑进了一面墙

那些方方正正的格子

再小

也挡不住一棵树完整生长

就像那些染黑夜晚的格子

小成颗粒

也挡不住

人们举过头顶的明亮

就像另一些格子

小到不能站立

也困不住

思的光，想的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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