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诗圣广场(资料图片)
杜甫草堂(资料图片)
《潼川府志》“书院图”
因为诗圣杜甫曾经寓居三台近两年时间,“草堂”就成为三台人人崇敬的地方,以至于专门培养人才的地方,就名为“草堂书院”。在三台的近代史上,“草堂书院”是个响亮的名字。200多年来,三台人以草堂书院而骄傲。对草堂书院,人们既熟悉,又有几许陌生。说熟悉,是因为三台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书院;说陌生,是因为不少人并不知道草堂书院的前尘往事。
笔者的学生时代是在三台中学度过的,当时校园大部分是草堂书院的故址。笔者享受过书院古香古色建筑的熏陶,也曾在这里寻找过书院的遗迹,近年从清代乾隆年间的《潼川府志》及嘉庆年间的《三台县志》里发现了对草堂书院的一些记叙,于是整理出来。
□潼正桥
费元龙创立书院
过去的书院本是科举考试的预备学校。历史上,三台曾经是四川省的第二大城市,明清两代这里是潼川州(府)治所。然而直到清代中期,这里仍然没有书院,读书人基本上依靠私塾或庙学合一的县学、府学学习。说到潼川草堂书院的创立,一定要铭记费元龙的功绩。
260多年前,费元龙在绵州任知州时,非常重视书院的建设,就曾创办“涪江书院”。乾隆十九年(1754年),费元龙调任潼川知府。上任伊始便叹息,“潼川素无书院,相沿借梵宇一椽为学舍,延师肄业,仅有其名。”“凡在州邑莫不建书院,以为储才地。”由此,他开始为潼川筹建书院。
他将属下及当地士绅召集到府衙,阐述创建书院的大义,并由府衙幕僚宣读规划。与会人士听闻规划中庞大的预算,一筹莫展,面面相觑。
这时一名老者为大家指点迷津:在三台城南郊野120里“龙台寺之旁麓,有用古木二千余株,大可为材”。山上寺院僧人言之,古木为寺院所有;附近乡民却执意属祖上先人所植。“寺僧与乡民争讼久不决”,双方相持不下,当时的潼川知府王汝治判决将古木全部充公。乾隆十六年(1751年)县里修建“奎星阁”用掉少部分木材,剩余的古木堆放在山麓。后因王汝治调离,无人顾及此事,“寺僧乘隙盗取”,又被“无赖者伐卖一空”。
费知府闻言,勃然大怒,立即派人清理,“追其值得七百两”,自己又带头捐款,并向社会募集,“共相输助又集得数百金”。有了资金后,在县城东门内购买了一块地皮,位置邻近“草堂寺”,再由“草堂寺”捐出部分相邻地皮,这便是草堂书院地域的雏形。
费知府又从当地士绅中选择热心干练的人,主持建造。经过备料、设计、施工,历时七个月,终于大功告成。共建房舍四十三间,院内还进行了绿化。庭院里“轩朗峻整,门庭堂奧,焕然一新,复莳花种竹,以佐明窗,清玩兼有园林之胜”。又将宋代大儒胡安定的遗规“经义治事”四个字,刻以匾额悬挂于“讲堂”大门之上。“又酌置田产数处,岁可获息百余金”,终使书院添置设施以及支付老师薪酬有了经费的保证。
因为书院与涪江对岸东山上的文峰塔遥遥相望,于是取名为“文峰书院”。这就是草堂书院的原名。
学生经过一年学习之后,乾隆二十一年春(1756年),三台考取廪生4人(相当于现在本科学历,可以获得生活补贴)、补博士弟子员17人(相当于现在高中学历)。引起了全县轰动。
书院更名及修葺
那么“文峰书院”又何时更名为“草堂书院”呢?这里还有另外一个故事。
根据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版《潼川府志》和嘉庆十九年(1814年)版《三台县志》的记载,时任潼川知府的沈清任,博学多才,满腹经纶,且擅长书画。他于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组织人手对文峰书院大修,使“其间堂宇洪深,廊舍纡折,绿树荫浓,花木森列,规模亦既轩厂矣”。
又因为诗圣“少陵先生入蜀避徐知道之乱,卜居于潼,今之书院其故址也”,为纪念杜甫先生,故将书院更名为“草堂书院”。在门楣高悬“人文彪蔚”的金字匾额,将杜甫的画像悬挂于讲堂之后楹。并“增置田产,严立条规,并命八邑公捐奉廉以助膏火”。也就是说,由潼川府所属八县共同提供经费,草堂书院便有了更为坚实的立脚之本。
“草堂书院”后来又经历了几次大修。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张松孙升任潼川知府,他在次年大修书院时,“院中开池叠山,增植花木”“鑿池于讲堂前,驾以小桥,题曰‘濯秀’”“环池之左,叠土为岗峦,崇隆之象,示一篑为山之意焉”。这便是后来的“饭颗山”。饭颗山一直存在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
张松孙还是李白杜甫的狂热“粉丝”。他认为“李杜千古知己,礼宜并祀”。于是又于讲堂后“度后圃隙地,建堂三楹”,“易前所绘图为木像”,“爰命梓匠雕塑两先生像,而合祀之”。
后来的一次大修在嘉庆年间。嘉庆十二年(1807年)秋,沈昭兴任三台知县,他到草堂书院见“睹兹荒落,极思葺而新之”,便奏请知府大人张世濂出面向八县捐募,并主持重建。鉴于草堂书院虽为文化昌明之地,但原来祭祀李杜的后堂,屋宇低湿狭小,于是更新了祭祀李杜的后堂,使它成为书院的标志性建筑。这时,此建筑物便正式称之为“李杜祠”了。
到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潼川知府钟润奉旨废科举,建学堂,遂将草堂书院改办成现代学校“潼川府中学堂”。这便是三台中学的前身。
书院内部格局未变
对比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版《潼川府志》与嘉庆十九年(1814年)版《三台县志》所载的“书院图”,发现完全相同。这说明草堂书院虽经多次维修,书院的大体格局并没有改变。
乾隆版《潼川府志·书院志》对乾隆十九年费元龙兴建的书院格局是这样记载的:“外设区域门二,司阍室(门卫室)二。门之左右坊,二碑亭,一内正堂五间,为讲堂。树木阴翳,气局轩朗。……自西而南长廊迤里迤精舍毗连,共十间,曰‘读书乐处’。长廊之后面南者五间,面西者三间,花迳纡徐,阴幕绿天,曰‘经义治事斋’。”
书院四周由土墙围成,南临东街,东邻民宅,北抵城墙,西墙外是草堂寺。学生经东街由书院大门进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书院创建记事和勉励学生奋进的两个碑亭。向西则进入第二道校门(直到1940年代三台中学学生均由此二门进出),进入二门后,北侧是“饭颗山”;“濯秀池”(后更名为“洗心池”)居院中。书院内共有房舍43间,讲堂位于书院北侧。讲堂南侧有围绕的长廊,一直向西而南延伸,有十间精舍毗连。在长廊之后的房舍,面南有五间,面西有三间。“西垣外屋三间,东垣外屋三间,则诸生储薪米炊爨之所。”
书院学生的学习及管理
书院建起后,便具有了藏书(类似图书馆)、供祭和讲学研讨的三大功能。至于“草堂书院”藏书的来源,方志也有记载:“今书院旧籍空无所有,本府饬学师将学宫(府县的孔庙)所存之书,暂借寄之院,以备观览考证”,“诸生中有家藏者不如借观。俟力有赢馀以渐买贮以成文苑蔚观”。经上述三个途径,书院的藏书逐渐增多。
从草堂书院的创建过程,可以看出,它是由官方主持并提供学生生活费用,依靠民间筹资兴建和维修,以学田收入作为书院的运转支撑。
草堂书院建成之后,读书人趋之若鹜,踊跃报考。但书院入学的门槛很高,经过笔试、面试录取的学生并不多,在潼川所属的八县中每年录取仅二、三十人而已。草堂书院招收的基本上是“内课生”,即住宿生。书院实行封闭式管理。
因为书院是以考课为中心的科举预备学校,承担了从秀才到举人的重要教育重任,因此学习的内容是对准科举考试的。草堂书院创建时,在“讲堂”大门上悬挂的匾额是“经义治事”四个字,这便是书院规定的学习内容。“经义”,就是儒家经典;“治事”,主要内容包括治民、水利、算数、讲武等。
草堂书院制定了一系列的管理条例,包括院规院纪、学习制度、生活规则。
“草堂书院”制订的《遵循规格》(即院规)里有“品行宜端”“文体宜正”“读文宜择”“程课宜限”“敬惜字纸”等规定。同时书院要求“诸生亦宜自爱洁修,净几明窗,毋杂纤尘,以成艺圃之雅”。
书院在每月初一、十五均举行“祭祀活动”,老师带领学生拜谒先祖及圣人,要求“班位整肃,衣冠齐楚,质明行礼”,进行德育训化。
学生的学习方式,包括诵读、讲解、习字、作文。“诸生列屋而居,各工其事”。书院规定“每日课程必有定限,各人自量其力,如读书若干章,读文若干篇,习字若干行,作诗若干首,循序渐进,不欲速,不畏难,积久自有功效”。“诸生听讲之后,必须回讲或令其另讲一章一节”。
学生的功课、听课、自学、食宿、请假,同学之间的相互讨论以及老师答疑等,各方面的日常学习生活状态,都会记录在案。“师长善导而不悔者,致明监院呈堂黜逐”。“不告假,在外游荡不归者,察出初次申饬,再次责罚,三次黜逐”。“若赌博饮酒度曲吹箫,自诩风流,有违规格,且渐不可长,当禁之未然。”
当然也还有奖励措施,“诸生膏火(即生活补贴)每月给发一次,照现定规例,按内外肄业分别给发三次,文优以渐而升三次”。成绩优异者毕业后,姓名将列入“光荣榜”,“诸生凡历年在院肄业者,胥来郡列名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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