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讯(YMG全媒体记者 秦菲 通讯员 杜晓晴 张建鲁 摄影报道)“老班长,我来向你报到了!”这是94岁老兵何伯超踏进96岁老兵高万功家里说的第一句话。如果问何伯超老人有什么心愿一定要达成,那就是:“我一定要找到他,如果没有老班长,我这条命就留在朝鲜战场了。”
时隔70余年光阴,辗转近3000公里,从四川泸州到山东烟台,何伯超终于与老班长高万功重逢。山河已无恙,盛世再相逢,两双饱经沧桑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将我们的思绪拉回当年的那场战争。
1950年6月25日朝鲜内战爆发,当时正在上海驻训的高万功带头递交了请战书。1946年入伍的高万功参军到华东野战军8纵78师警卫团,先后参加了莱芜战役、孟良崮战役、土沙集战役、开封战役、淮海战役、上海战役,荣立一等功三次,二等功二次,三等功七次,战火把高万功淬炼成了一名作战勇敢、机智灵活的钢铁战士。
1950年11月19日晚,志愿军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绿江,开赴朝鲜战场,高万功任志愿军九兵团26军78师234团三连二排四班班长。过江后,部队冒着零下38摄氏度的严寒连续4天4夜急行军,在朝鲜北部的黄草岭打响了入朝第一仗。战斗异常激烈,打得敌人仓皇溃逃。1营3连奉命追击,终于在风贺里追上了撤逃的美陆战第一师。
美陆战第一师以重兵在风贺里两侧山头设伏,阻止志愿军追击。“我连奉命连夜出击,一排攻击正面,三排攻击左翼,二排趁着夜色插向敌军右后侧。由于天黑,我们不小心碰响挂在铁丝网上的照明弹,被美军发现。顿时,照明弹射向天空,把战场照得如同白昼,敌军的子弹一齐向我们射来。全排战友大都牺牲,我班仅存6人。我把全班幸存的战友重新组织起来,继续向敌军阵地冲击。”高万功说。
在《朝鲜通讯报告选》中《党保证我们走向胜利》一文,可一窥他们的英雄事迹——
指导员从左翼过来,急促地细声问:“是4班长吗?”
“是!”
“如果想当模范班,冲上去夺取机枪阵地!”
“那还用着问吗!”高万功用一句话代替他的决心。
点了一下人数,6个人,1挺机枪。“同志们!为世界人民立功的时候到了!冲啊!”在高万功的记忆里,这一战是他参加近百次战斗中最惨烈的一次。
“我们利用死角的地形趴着,用枪扒开铁丝网冲了上去,包围敌人。”这时,战友何伯超着急站起来打,被一粒子弹打中右肩胛,还在坚持扔手榴弹。发现他负伤的高万功,让他下去包扎,但何伯超却说:“班长,我是党员,不能先下去。我用左手扔手榴弹,坚决守住这突破口。等后面部队上来,咱们冲上去!”在何伯超的掩护下,高万功和战友炸毁了三座暗堡,摧毁了敌军右侧阵地,并冲上左侧阵地,与敌人展开肉搏,4班共打死敌人20余名,缴获重机枪8挺。“经过一夜激战,我连突破了美陆战第一师一个加强营的阻击,为我军大部队打开了通路。”风贺里战斗结束后,高万功所在班被授予战斗模范班,高万功荣立二等功。
如今,抗美援朝战争已过去72个岁月,当年的战斗英雄已入暮年,但他们的荣光却未曾消逝。回想当年,血与火的战场犹在眼前,“打败美国王牌部队陆战一师,我们主要是依靠意志——永远不可战胜的意志打胜的!”高万功高声地说。
何伯超朗声说:“当时,我向你表态,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苦。我还要继续战斗!”谁知战场一别,从此天各一方,杳无音信。
“是班长冒着生命危险,把我背下战场送往了救治点。所以我一定要见他,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为这次相逢,何伯超还特地作了一首诗,“遥想当年在朝鲜,并肩战斗把敌歼……”一路上,他将写有诗的纸张小心地揣在口袋里。
“入朝时我们连有170多人,回国时算上我们俩只剩7人,其他同志都牺牲在战场上了。他们光荣地完成了祖国和人民赋予的神圣使命,他们个个都是英雄!我永远也不能忘记他们,祖国和人民将永远铭记他们的功勋。”高万功动情地说,“如果祖国需要,我还能再上战场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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