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读郭尔乐《凤凰游》

◇曾令琪

好友转给我一首诗，是12岁少年郭尔乐所写的《凤凰游》。粗读之下，感觉作者自信满满；再三品读，不禁为作者击节称快。

这首诗，诗意上大致可以分为五层。

第一层，“凤兮凤兮临九疆，遨游四海求其凰。暮兮旦兮情满腔，空游弋兮独彷徨。”这是全诗的开头部分，点明题旨，告诉读者这首诗就是要写凤凰之“游”。这种“游”，不是泛泛而谈地写蜻蜓点水之“游”，显然是要写精神层面之“游”。唐代大书法家、书法理论家孙过庭在《书谱》中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观点：“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书法家下笔的第一个笔画，往往成了那个字后面诸多笔画的规矩；书写的第一个字，往往就是全幅书法予以遵循的标准。其实，诗词文章也是如此。这个开篇，颇有司马相如《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的韵味。

第二层，从“予为卿兮展锋芒”到“咫尺寸兮难相望”，承接上文，写欲为“卿”“狂”的豪气和只能虚影偷窥、咫尺天涯的感伤。

第三层，从“我心忧兮涉重洋”到“艨艟舰兮无处航”，写“我”心之忧、思若秋水、大船难航的苦闷。

第四层，从“我坐山兮世事昌”到“低眉挑兮态若常”，写“我”独坐山间神思驰骛、“卿”浣纱若耶溪、最终亡吴社稷，化用范蠡与西施的典故，写出作者对素手捻香、淡妆低眉的日常生活的向往。

第三层和第四层，不妨看作是“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挣扎，是“我”惯看秋月后表面的宁静。既说是“表面的宁静”，那么，诗人炽热如火的情怀，则只能暂时掩盖，而不能永远熄灭。

第五层，“狂放歌兮五柳旁，苦畅饮兮新丰酿。若问伊人在何方，吾生代代装心房。”这几句，用五柳先生与新丰美酒的典故，以貌似豪壮的语言、貌似豪放的形态，表现出“我”绵绵不绝、永怀“卿卿”的情感。但这里的“酿”为仄声，可改平声；“装”字太浊，亦可改。

这首诗，最让我欣赏的是其意象的构造。

诗中的意象，如“凤凰”“我”“卿”“星宿”“天光”“重洋”“艨艟”等等，很容易将读者带入作者设置的“现场”之中，从而产生浓郁的诗味，为整首诗营造良好的抒情氛围。意象的提炼与设置，是需要花一些功夫的。清代吴乔在《围炉诗话》卷一中说：“意喻之米，饭与酒所同出。文喻之炊而为饭，诗喻之酿而为酒。”诗的质量之高低，与其意象之设置显然有着莫大的关系。

本诗中，“凤凰”为一对“生死情浓”的伴侣，即后文中的“我”与“卿”。似乎可以这样理解：分则为“我”为“卿”，和则为“凤”为“凰”（“凤凰”）。也许，作者用凤与凰相互追求这样的意象，表现的是自己这个翩翩少年，对所喜爱的传统文化的孜孜以求？“凤凰”遨游四海，豪情满腔也好，彷徨惆怅也罢，表达的是漫漫求学路上山重水复的迷惘与柳暗花明的喜悦。这样的体验，丰富着诗人的内心。

固然，这首诗是一篇习作，存在个别语言比较生硬、使事用典稍嫌堆砌、用韵平仄混用等问题，但能在30行诗中，以句句押韵的形式，以委婉含蓄与炽烈外露相结合的抒情方式，展现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昂扬的精神风貌，对于年仅12岁的孩子而言，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时间是最好的磨砺，希望兴趣广泛、爱好多多的郭尔乐，永怀诗心，一如既往地走下去。

■诗歌作者简介：

郭尔乐，喜爱阅读，深爱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既在经典中问学于古代智者先贤，又行走于各博物馆和祖国山川寻访祖先智慧。蝉联中央电视台文博类知识节目《赢在博物馆》两届冠军，参加央视少儿成长户外体验类节目《最野假期》、江苏卫视知识挑战类节目《一站到底》、江苏卫视礼仪文化类节目《凡事讲礼》，湖南卫视国学文化类节目《龙的传人》，广东卫视知识挑战类节目《见多识广》等。担任南京六朝博物馆志愿讲解员，参演江苏省艺术基金公益演出项目音乐剧《向日葵中队》。

■评论作者简介：

曾令琪，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西部散文学会理事，四川省辞赋家联合会主席，四川省社科院特约研究员，孔子书院·孔子美术馆客座教授，纯文学期刊《大中华文学》杂志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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