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

岁末年初，一首歌响在了我的耳畔，立时，那伤感的美深深吸引了我：“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山谷的风陪着我哭泣/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

就是《可可托海的牧羊人》。这首歌背后隐着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发生在新疆可可托海。歌词里有皑皑雪山，茫茫戈壁，点点毡房，声声驼铃，以及朵朵杏花，这些典型意象勾勒出的恰是一幅大漠风光和草原风景图。那里水草丰美，野花遍地，不仅是放牧人的好去处，也是养蜂人的理想地。没错，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一个牧羊人和一个养蜂女。

在一个花开草长的季节，牧羊人赶着羊群来到了可可托海，宿命一般地遇见了追随花开花落的养蜂女。养蜂女来自四川，单身带着两个娃，以养蜂为生。这次，她牵着骆驼带着几十箱蜜蜂来到可可托海养蜂，新来乍到，难免受排挤。善良的牧羊人便以自己的生活经验，当然还有智慧和勇气，时时对养蜂女提供照顾与帮助，使她们娘仨顺利于此安了家。牧羊人经常送些羊奶给养蜂女。养蜂女也会把香甜的蜂蜜放到牧羊人的毡房门口。一来二去，两颗漂泊的心慢慢靠近，他们相爱了。牧羊人表白说愿意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希望能和养蜂女携手一生。养蜂女也表示愿意早点结束这种四处漂泊的生活。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草原到了花谢草枯的时候。故事原本应朝着它既定的结局快速发展，然而，现实的残酷和生活的理智，最终让养蜂女果断放弃了这段情感。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养蜂女和着冰冷的雨水与滚烫的泪水，带着孩子和养蜂驼队离开了，从此杳无音讯，好像草原上刚过去的这个季节并不曾发生过相知相爱的故事。

牧羊人无法忘记这段美丽的爱情，选择了痴痴等待，可是最终他也没能等到奇迹的发生，等到的却是养蜂女已经嫁到了伊犁的消息。他悲痛欲绝。再后来，就有了我们今天听到的这首凄美的歌曲《可可托海的牧羊人》。

了解了故事的原委，我们更能理解歌曲，更能感受到离别的痛、眼前的伤、追忆的苦和痛彻心扉的无奈。歌曲表达了“我在可可托海等你”的决心和执着，这层意思最后也没直说，但在余韵萦绕中不难感受到。这是歌曲的结束，也是故事最好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好像另一版本的《在那遥远的地方》，好像三毛与荷西的故事，好像孙少平与秀英嫂的相遇……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安徒生式的童话结局毕竟囊括不了成人的世界，而世间很多有情人，最终是无法走到一起的，这成了一生的遗憾，却因此成就了文学艺术表现的一个永恒母题——爱情。

“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人间天上，代代相传……”可可托海的故事，让我想起朦胧诗人舒婷的《神女峰》。当凄美的爱情故事在大街小巷流行相传的时候，我知道那是歌曲悠扬的调子在洗涤心灵、激发顿悟。殊不知，美丽的梦，常常留下美丽的忧伤，为那梦，年轻时我们都曾寻寻觅觅，可是找来找去，却不知结局早已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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