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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腔北调的相遇

来源:陕西工人报 2020-12-21 06:24   https://www.yybnet.net/

去年冬天,我在重庆武隆支教。南方的冬天和北方不同,已近冬至,依然满眼皆绿。雨很寻常,几乎天天有。三角梅在雨中怒放,各种颜色的花都有,以紫色为最盛。道旁的桂花,处处飘香。这些情景,让我一度把异乡当故乡。

然而,胃是不会骗人的。吃多了火锅,就很想念北方的饺子。也在饭店吃了几次,但都不是家中的味道。

北方有“冬至饺子夏至面”的习俗,到冬至不吃饺子,似乎整个冬天都很不安稳。冬至那天,我决定自己包饺子。由于是短暂停留,没有做饭的家具。我于是邀约同事小杰,一起去老乡小刘家包饺子。

其实认识小刘时间也不长,到武隆之后由于老乡小孙介绍,我们仅有一面之缘。小刘刚大学毕业,憨厚、实在,腼腆、内向。因为爱情,追随女朋友来到武隆,在当地任教。

由于他们是双职工,学校给分了一套两居室。屋子不大,却很温馨。小孙的女友是四川人,不会包饺子,食材也不齐全,于是我们去县城超市一番采买,满载而归。

武隆的菜很绿、很嫩。韭菜绿得逼人眼,香菜与小葱嫩得恨不得一洗就化,让人不忍下刀。小杰刀工好,把韭菜切得细碎。该拌馅了,小刘、小孙、小杰都年轻,没有单独操作过,小孙女友是四川人,压根就没有包过饺子,我作为他们的老大姐,虽然做饭技术一般,但硬着头皮也要上。我把韭菜、肉、葱、姜,加上油、盐、酱油、五香粉等,用筷子搅拌。各种料在筷子的不断翻动下,慢慢融合,各种香味也扑鼻而来。小刘和小孙不时过来闻闻味,直喊香。我知道他们在武隆待久了,对于饺子、对于家的思念,甚浓。

饺子包完,下锅煮起来。一个个圆滚滚、胖嘟嘟的“小娃娃”,在水添三次,白沫泛起时,终于开心地膨胀起来。捞起,盛盘。锅里“滋滋”冒着的菜籽油,案板上切好的小葱、嫩绿的香菜、红红的辣椒,都会让饺子的味道更加出彩。随着“滋啦”一声热油泼上辣椒,满屋飘香。对,就是这个味,饺子的味,家的味!整盘的饺子、满碗的料汁、调好的凉菜,一齐上桌。小刘那个新买不久的小饭桌,被摆得满满当当。平时冷清的客厅,顿时热闹起来。我们六人围坐一起,热茶在手,饺子在口,一股热流在心。异乡之地,无需多言,冬至的饺子,把大家的心,紧紧地系在一起。酒足饭饱后,我们用各自的方言聊着天。小刘是浓重的陕北口音,小孙是正宗的关中话,我是一口陕南腔,我们基本涵盖了陕西的所有方言,小杰的山西话与陕北话接近。其余那二位的四川话,唱歌般好听,夹杂在北方方言中,格外动听。这一番南腔北调的大杂烩,让屋子的气氛更加灵动起来。大家沉浸在美食中,也感动于异乡之缘。

此时,武隆的天也已很冷,没有暖气的房子里,温度很低,但是一顿饺子,让大家感到温暖加倍。我们一帮异乡人聚在一处,任饺子的馨香在齿间弥散开来。畅聊之后的静默,让大家都迷失在满屋飘香的夜色里……

何以解乡愁?冬至饺子异地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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