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天青色等烟雨》 《天青色等烟雨》
□周伦佑
从事文学写作四十年,我很少给别人的著述作序或写评论。这次之所以破例为沈荣均的散文新著写序,一是因为朋友情谊,二是荣均的这本《天青色等烟雨》带给我的某种清新的文本愉悦,唤起了我为这本书写点文字的动念。
收入这本散文集的文章,除了《如陶》《去饶州看青花》两篇之外,绝大部分我都是第一次读到,说明这些年沈荣均的写作是勤奋的。与作者之前出版的几部散文集《倾城的土著》《斑色如陶》《内心的花朵》不同,这是一本介于古陶瓷鉴赏随笔与文化散文之间的边缘读物。作者从个人的古陶瓷收藏和鉴赏经验出发,以富于散文性的随意笔调和诗人的细腻感觉,以馆藏和民间珍藏的一件件古陶瓷作为叙述对象,通过对高古土陶、宋代青瓷、元代青花、明清官窑的鉴赏导引,带给我们有关东方古陶瓷艺术的独特审美体验。
沈荣均把这本《天青色等烟雨》视为其个人散文写作的一次转型。笔者以为视为“尝试”更为准确。文学写作的“转型”是包括写作观念、方法、形式与技巧诸多方面的全方位转换——一种全新的写作风格的呈现。而《天青色等烟雨》与沈荣均过往散文不同之处只是在题材和内容方面,即以“古陶瓷收藏和审美鉴赏”为主要书写对象,在散文写作的观念、书写形式、叙述方法乃至基本技巧方面,仍是过去的那种沈荣均式的。应该说,这是沈荣均以自己已经形成多年的逐渐趋于成熟的散文叙述方法对“古陶瓷收藏和审美鉴赏”这一新题材域的开拓与尝试。这种“开拓”与“尝试”,对于一个写作者当然也是具有挑战性的,正如沈荣均在本书的《代跋》中所说的:“无论是魏晋还是宋元,无论是四川古陶,还是元明青花,这些物品其实我是当作那个时代的日常生活事物来品读的。当然,这也给自己设置了一道难题,怎样透过器皿的温度,回溯到过去,触摸那些生动,携带先人情感的细节。这或许需要想像和思考的可逆。可逆性的写作尝试对我来讲,很难,因为每一次提笔,都是一次对自己去除显著地‘活在当下’意识遮蔽的挑战,当然也是对自己每一天不如意的对冲。”
这种新题材域的“开拓”与“尝试”,要求作者回到古代,透过古陶瓷的物质硬度和冰凉,触摸到古代先人艰辛构造的百回千转以及上古智慧的细致纹理。在写作的过程中,作者也通过精神创造的升华与转移作用,超越了现实的琐碎,抚慰了现实不如意的离骚之愤。这正是文学写作的伟大功能之一:自我疗伤与治疗他人。同时,书中叙述的“古陶瓷”一方面和散文一样同属艺术,具备对抗时间,战胜时间,超越时间的审美价值,另一方面又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和流通价值,可以给收藏者带来不菲的收益,可以牧养自己,还可以牧养家人。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何乐而不写!我想,这可能也是沈荣均写作此书的最初动力和从此书的写作中获得的最大快慰之一吧。结合沈荣均在本书的《代跋》中通过他的创作观阐释表述的一些基本思想,我想,我的这一理解应该是言之有据的。
一方面要生活,一方面要写作。置身当下社会的种种困扰,在金钱之手操控的欲望化、消费化的肢解,耗损中,一个严肃的写作者必然要面对“要文学,还是要生活”的严峻选择。
面对这个选择,沈荣均通过《天青色等烟雨》散文集的写作,作出了他自己的兼容式的回答:“要文艺,也要生活。”即他心目中的古代先贤对待文艺和生活的“非主流态度”——文艺地生活或日常生活审美化。沈荣均在困惑之后作出的最终答案是:热爱生活,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并写作。笔者认同荣均的这个观点,以为此说极好,但觉得似乎还不够,应该再加上“诗意”二字,改为:“要文艺,也要诗意地生活。”这很符合尼采表述过的一个观点:“艺术,唯有艺术使人生值得一过!”写作是在创造艺术,生活也要诗意地(也即艺术地)生活。这也是海德格尔不止一次描述过的人类生活的理想状态:诗意地栖居。
无论你是在“杏花春雨江南”的南方,或者“骏马秋风塞北”的北方;无论你置身于莺飞草长的春天,奔走于乱花照眼的盛夏,徘徊于落叶低徊的深秋,或是独坐于泥炉微火的寒冬,繁忙的工作之余,沏一杯茶,放松下来,以散文的随意心情,翻开这本书,从这些图文印证的互文叙述中细细品味青花瓷幽蓝的诗意吧!
是以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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