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漂亮,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每当我听到李春波演唱的这首《小芳》便想起了初中的同桌王艳。
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的事,我和王艳同在位于辽东半岛最南端的旅顺口区的旅大市第五十六中学读书。我住在学校南边的南海头,那里的同学几乎全是部队子女,王艳住在学校北边的太阳沟,那里绝大多数为地方老百姓的子女。每当放学后,我们南辕北辙,各自回到自己家里。
那个年代,学校对学生的教育管理极其严格,男女同学交往甚密或谈情说爱是要受到严厉惩罚的。同学们严守校规校纪,不敢越雷池一步。那时班里编座位时兴男女同学同桌,可能是“男女搭配学习不累”的缘故吧,碰巧我和王艳编在了同桌。于是同学们的课桌正中间多了一条醒目的“三八线”,两边成了楚河汉界,谁要是擅自越界,便会遭到对方肢体的强烈反出。为此,同学们时常干仗,甚至闹到学校。
几年来,我和王艳和平共处、相安无事。王艳聪明、活泼、善良,学习勤奋,为人谦和。偶尔我不小心侵入了她的领地,她也只是微微一笑,从不对我像其他同学那样予以迎头痛击。
临近初中毕业的一个寒假前,正在课堂专心听老师上课的我忽然感觉被人拽了一下衣服角,侧头一看是王艳从桌子下面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我脸一红,心里一阵狂跳,连忙将纸条塞进衣兜里。见老师仍在滔滔不绝地讲授他的课案,同学们也在聚精会神地听他授课,丝毫没有发现课堂里的异样,一颗狂跳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还好王艳的小动作并没对班长兼学习委员的我的形象带来一点不良影响。
下课后,我溜进厕所,悄悄打开折成方块的纸条。纸条上是王艳亲笔写的一行字,邀约我大年初二到太阳沟她家里玩。我看过纸条,不知她为何约我在她家里去玩,更不知何故相约大年初二去她家,但我还是决定赴约。
放寒假后,转眼到了大年三十,吃过团圆饭,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满天飞舞的雪花仿佛要把世界淹没。东北的天气可谓是天寒地冻,冰天雪地。整个旅顺口区除军港外,老铁山、黄金山、白玉山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街道上填满了厚厚的积雪,直到大年初一的晚上满天的雪花仍没有停歇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我沿着那条熟悉的道路踩着没过膝盖的积雪向学校艰难走去。半个多小时后,我推开学校虚掩的大门,偌大的学校空无一人,操场上一片白絮,连只鸟儿都没有。我来到教学楼,隔着玻璃眼望大门外的公路,多么希望她的身影即刻出现。此刻我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希望她早点出现,另一方面又希望她不要出现,毕竟从太阳沟到学校的路太难走,加之积雪更深,担心她路途的安全。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失,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就在我快失望时,临近中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身穿棉衣、棉裤、棉鞋,戴棉帽、棉手套全副武装的王艳来到了我跟前,见她满脸冻得红彤彤的,让人心里着实心疼。
随后我同她一道来到了她位于太阳沟的家里。家里没有人,父母及姐妹们串亲戚去了,但暖气使室内温暖如春。我俩在热炕上交流学习心得体会,不觉已到下午三时,雪后天晴,太阳照到沟底,整个太阳沟阳光灿烂,在雪山的反射下阳光变得更加耀眼。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两人脸上充满红晕。
见时间不早了,我起身告辞,王艳依依不舍将我送到村口,我担心她的安全,不断催促她回去。
站在村口的王艳在寒风中显得更加娇小。我向着沟口朝着南海头走去,脚下发出“吱、吱”的响声,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道路两旁树枝挂着的冰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忽然,一阵风袭来,树上的雪飘落一地。于是,我加快脚步向前疾行。此时,我能感觉到身后的王艳的眼神里充满了期望和不舍。
开学后,没见到王艳,听同学们说她辍学了。几年后,我也离开旅顺回到了四川,从此音讯全无。四十年过去了,也许她早已为人妇为人母,甚或儿孙绕膝,但我仍时常在心里牵挂着那个太阳沟的女孩。
□符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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