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里的“初心” 家

事

□作者：朱雅芳

刚进家门，孩子跑来抱住我：“姆妈，侬回来哩呀，今朝上班吃力伐？快第来同吾别相……”我一听乐得不行！近来，儿子的爷爷奶奶在教他说家乡的方言！

儿子5岁了，普通话说的很溜，“因为所以”等遣词造句不在话下，简单的英语口语也能手到擒来，但是他不会说家乡的方言。这段时间，公公婆婆来城里小住，老两口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教孙子学说家乡话！小孩子学什么都快，大人说的话他奶声奶气地学着说，虽然听上去还有些“洋泾浜”，但也别有一番味道！儿子大概也觉得好玩，开始学说方言后，就会时不时蹦出几句新学的，时常逗得全家人捧腹大笑。

上初中之前，我都是讲家乡方言的。小时候在农村，不管在家里还是上学校，孩子们大多都是以讲方言为主的，甚至很多农村课堂上的老师也是用方言教学的，因为那时候身边几乎没有异乡客，我们也不会觉得讲方言有什么不妥。记得有一年班上转学来了个四川的学生，整个班级就他一个人说普通话，生疏感立现，同学们都有点儿跟他热络不起来。

后来，我到县城念高中，发现同学间的方言讲起来相差挺大的。光一声姑妈就有叫“恩娘”“巴娘”“阿娘”的，漂亮有的叫“登样”有的叫“相”，姐姐又有“阿吉”“阿达”……一开始大家还觉得新鲜好玩，相互问着某某话你们那里怎么讲，但每次和同学用方言对话总觉得哪里别扭，渐渐地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开始使用普通话。再后来，我赴别省念大学，就更加没有机会讲方言了，偶尔碰到一个家乡来的同学，就会觉得倍感亲切，没聊几句后立马会从普通话切换成方言，好像这样能使彼此拉得更近，简直有种久逢知己的感觉！

工作后我和丈夫到了离家不远的另一个城市，虽然距离不远，但是方言却是相去甚远。老公语言天赋很强，工作没几年当地话就讲得倍儿溜，我却始终只讲普通话，甚至由于长时间疏忽家乡话，间或又接触到了很多其他地市的方言，现在的我连自己的家乡话也讲得不太标准。以至于孩子长到5岁，我们之间都是使用普通话的。

我家乡的方言是典型的吴侬软语，煞是好听！记得小时候我的那个四川同学还评价过，说我们这的方言听着特别软糯，连吵架的时候听上去都一点儿不锋利，这样语系环境下的人们，连带着性格都显得比较温和。随着孩子的成长，我实际上也是有心想引导孩子试着讲一讲家乡的方言，正好公婆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全家达成一致后，公婆就主动承担起了教孩子讲方言的任务。

在孩子学方言的这段时间里，我也在不停地重温。公公有句话讲得很在理：“家乡方言是我们的根之本源，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都不应断了根系，会讲家乡方言才不会忘了自己来自何处！”是啊，无论现在的我们是身居庙堂，还是驰骋商海，正人生得意，亦或暂时失意，都不要忘了家乡的声音，不要忘了祖父辈们的教诲，更不要忘了走出故土时的那份美好憧憬，只有不忘初心，方能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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