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宁静空灵的天真吟唱 读《读一首童谣，让时光倒流》

彭忠富

“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姐姐留我我不歇，我要回去勒大麦。勒一升，喂鸭亲；勒一坨，喂鸭婆。鸭婆下个簸簸蛋，打到锅里团团转……”这首名叫《张打铁李打铁》的童谣至今还在家乡流传，而我们在婴孩时期就是听着这样的童谣，在母亲的呵护下一天天长大的。这首童谣虽然形式简短，内容浅显，但也有着较为丰富的信息量。男孩除了做铁匠，还要兼顾勒大麦、喂鸭婆、煎鸭蛋，可见这是一个兼顾手工业和种养殖业的勤快人。

可惜儿时我们跟着母亲吟唱这些童谣的时候，压根儿就不会想到童谣中还有这些窍门。童谣，不只是给孩子的，其实也是给大人的。我常觉得，很多童谣真是长大后才听懂。小时候只在口中哼唱，并不去深究有什么意思。长大后细细品咂，才发现滋味无穷。童谣里有大千世界，也有奇幻的想象；童谣是母亲怀抱婴儿时的轻声吟唱，也是小孩儿天真的信口开河。愈是清浅的东西，愈是值得细品。愈是简单的东西，愈是意味悠远。童谣里面有天真，天真不只是孩子才有。天真是好东西，希望大人也能有。

作家木也最近出版的《读一首童谣，让时光倒流》遴选了全国各地仍在传唱的一百首传统童谣，按主要意象分为“月亮光光”“燕子燕”“草草青”三辑，每一辑都自然灵动、趣味盎然。每篇童谣正文的后面有“木也姐姐的树洞”，对歌谣作简短的阐释和延展想象，书中插图朴拙、充满童趣，是一部让成年人重温幼年时光、重新理解儿时哼唱童谣的作品，也是一部给下一代传唱的作品，是很好的亲子读物。木也认为这是目前为止，最美、最有诗意、最童心飞扬的童谣选，我觉得这种评价还是名副其实的，毫无自卖自夸之嫌。

本书中的童谣以少数民族的居多。以四川羌族童谣《青石板》为例，“青石板，石板青，石板上头钉银钉。银钉好多颗？数来数去数不清。我来数一二三，你来数花眼睛。大家一齐数，数到天亮不见钉。”很明显，青石板指夜空，银钉则是星星。羌族被誉为云朵上的民族，他们大多住在高山上，没有工业污染的侵袭，晚上肯定会看到满天繁星。在没有较多娱乐方式的过去，夏夜纳凉时大人都会带着孩子数星星，数着数着，孩子就在妈妈的怀抱里睡着了。这是一种温馨的画面，《青石板》这首童谣让我们一下子就跨越到了农耕文明时代的生活方式。木也对这首童谣的阐释极有诗意，“金黄的星星，绿莹莹的星星，闪亮或者温柔的星星。那些在夜晚抬起头寻找月亮和星星的人，会听到远处传来闪闪烁烁的声音。”

除了挂在天上的月亮，童谣里也有太阳、雪山、彩云、蛤蟆、燕子、蝙蝠、蚂蚁等，真可谓包罗万象。我们骑着童年的马，上天入海，无所不能。在一个孩子的幻想世界里，天地万物和他嬉戏。童年的马长着翅膀，没有缰绳，想飞哪里就哪里。童谣是孩子对世界最初的记忆。如果有一天人们不再唱起童谣，过去也将被逐渐遗忘。木也希望这些纯净而美好的童谣能够唤醒每个人心底的童真，期待这些经典的童谣能在大地上世代传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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