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儿歌三十余载，这位老人放飞童心

何德林的两部作品

痴迷儿歌

6月6日清晨6点多，何德林早早地醒了，睁开眼缓了会儿，就急忙起身洗漱。与往日不同，这天他显得非常兴奋，还不断催促老伴收拾出门。

当天，是他向市教育工会、市科普作家协会和市图书馆捐赠《山里娃之歌》和《天外天》两本儿童读物的日子。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36年。在此期间，他曾迷茫、烦忧、孤独，但凭着对山村孩子的关爱，他坚定前行，终于在78岁这年实现了“为山里娃写歌出书”的愿望。

难忘乡村生活

“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后来因从事教师行业，也时常往农村跑。所以，对于乡村，我是怀有深深眷恋之情的。”1964年，何德林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平昌师范任教，在这里，他每年要带着学生深入乡村见习实习。当地62个乡镇，在29年多的时间里，他去过60个乡镇，上百所乡村小学，与当地老乡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1970年到1980年，何德林主动申请支教乡村，在这10年的时间里，他多次深入村组院户学生家庭，了解他们的生活、需求、理想和情操。那时，乡村初中刚兴起，山里的孩子高兴极了，见一个个老师来到村里，他们不自觉地就围了起来，一张张淳朴的小脸堆满笑容，望着何德林一群人不停地叫“老师”。

“一声声清脆甜美的‘老师’叫得我想哭，那就像是山里孩子渴望知识的呼喊声。”孩子们到校上课的场景至今都让何德林印象深刻。那时，学校没有食堂，为了解决吃饭问题，每周开课前，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都会背着柴、米、菜赶到学校。背上的物品压得他们直不起腰，为了缓解酸痛感，一手扶着背上的东西，另一只黝黑的小手还不停地捶着腰。日常做饭也是一群小孩蹲在墙角，忙着生火、撕菜、下米……

讲述起昔日所见之景，何德林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告诉记者，即使读书那么艰难，山里的孩子也没一个人叫过苦，每天起早贪黑读书，农忙时节也随时怀揣着课本。从那时起，他就想着要记录这些娃娃和乡村生活，并且向外界展示出来。

坚定写歌念头

1980年，何德林回到平昌师范，因为心里一直挂念着村里的孩子们，他又多次回到昔日任教的两所学校探望。

80年代初期，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有的农村家庭购买了拖拉机等新工具，何德林见到一些农户在田间忙着操作自家的拖拉机。

“突、突……”的声响，伴随着农户们的欢声笑语，阳光在田间洒出一地金黄。摆谈间，他了解到，当地一些跟上时代潮流的农户，已经借着新科技成为了令人羡慕的“万元户”。

看着农户们翻新的房子、崭新的衣裤，何德林第一次深刻体会到改革开放给人民带来的实惠。回家不久，他便写下了《我家喂了两头牛》这首歌词。“我家喂了两头牛哟，哎罗罗哎。一头哞哞吃青草，一条突突突突突突爱喝油……”歌词以孩子的口吻，讲述农村新生活的美好，表现孩子在日渐富裕的日子里的幸福生活。

当年，《我家喂了两头牛》公开发表，音乐爱好者曹秋圃无意中看见了这首歌词，其内容让他深受感触，并迅速地谱了曲。“我是在1984年第3期的《四川音乐》上看到这首歌的，自己的歌词能引起别人的共鸣，当时特别激动！”

由于那时的通讯并不发达，何德林始终没能联系上曹秋圃。但那次的经历坚定了他写歌的念头。

1993年，何德林调至达州广播电视大学后，依旧保持着深入农村，写生活、写变化、写感触的习惯。30多年来，他坚持写歌，至今已有800多首。

自费出书捐赠

《山里娃之歌》这个名字是何德林在很多年前就想好了的，出这本歌集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多角度、多层次、多形式地反映山里孩子的形象和心声。该书很多歌词都是在各刊物上发表后，作曲人主动联系何德林免费谱的曲。

参与此书作曲的作曲家、音乐教师、音乐工作者、独立音乐人、青年曲作者来自全国各地，共41人。书中100首歌，有60余首在国家级和省级音乐报刊上发表，20首曾在国内各种大赛中获奖或出版发行。其间，不少人联系何德林，鼓励他写更多朴实生动、形象鲜明、轻快活泼的歌词，并建议他整理出版。

“我其实一直在准备出版的事情，但这个过程并不顺利。”何德林告诉记者，起初他向家人表示想给孩子出书的想法时，遭到了家人的反对。在身边人看来，何德林的书并不具备多大的商业价值，山里娃的故事，受众可能并不多，且山里孩子又几乎不会买他的书。何德林一次又一次向家人解释，他的初衷不是盈利。

除了家人的反对，出版费也是个问题，很多赞助商了解何德林的想法后，认为投资难以收回成本，便拒绝赞助出版，这一切让他感到迷茫又无助。看着何德林忙前忙后，家人实在不忍，看到了他的决心后，何德林一家便决定自费出书。2019年5月《山里娃之歌》和另一本知识类儿歌《天外天》终于出版，除了送给相熟的学校，何德林还多方联系，最终确定给市教育工会捐赠200套，给市科普作家协会捐赠50套，给市图书馆捐赠52套，并由这三家单位分发给各县（市、区）的学校和图书馆。

一些乡村学校在收到这两本书后，联系何德林表示感谢，还有孩子通过电话告诉他歌词有趣，旋律优美，很是爱看。得知孩子喜欢，何德林笑得合不拢嘴，“年轻人爱晒娃，我老了也来跟一跟潮流，晒一晒我们山里的娃。”

□本报记者 杨蕙菱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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