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女将秦良玉

提起明末清初的女将，首先当列秦良玉。她不仅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正式列入国家编制的女将军，先后征战在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四朝，战功显赫，曾被崇祯帝封为二品诰命夫人，并作诗四首赞颂她的人品和功绩，被南明隆武帝加封为太保兼太子太保，还被永历帝加封为太子太傅。而且在她死后，后世文人对她的誉美之词非常多，就连冰心、郭沫若这样的大家也对其赞赏有加。郭沫若曾撰文赞誉秦良玉：“像她这样不怕死、不爱钱的一位女将，在历史上毕竟是很少的。”爱国将领冯玉祥也曾说：“纪念花木兰，要学秦良玉。”

西南立功

秦良玉，字素贞，是四川忠州石柱司土家族人。其夫家是汉代新息侯马援的后裔，丈夫马千乘为石柱宣抚使，这是一种国家在少数民族地区实行自治而设置的官吏，习惯上称“土司”，世代袭承。秦良玉的娘家也是土家族世家，她自幼就跟着父亲秦葵习文练武，因而胆智过人、骑射精良、料事如神、兼通词翰，因此帮助丈夫训练出了一支远近闻名的“白杆兵”。

那时候，国家遇到紧急情况，远距离调动地方军队是常事，因此秦良玉也经常随夫出征，屡建战功。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四川播州（今遵义）杨应龙作乱，朝廷征调“白杆兵”前往征讨，于是马千乘率领3000人随总督李化龙向南方开进，而秦良玉则率领500精兵押运粮草随后跟进。到达战区后，秦良玉与副将周国柱一起共同扼守在凤冈县南的邓坎。次年，杨应龙军趁李化龙大军在营中大摆筵席之时发动突然袭击，是秦良玉与丈夫一起首先发觉敌情并当先将其击败，并且乘胜追击，接连攻破金筑关等七个乱军营寨。而后，她又协助酉阳官军攻取了桑木关，大破杨应龙军。由此，秦良玉一战成名，“女将军”的称号传遍华夏南北。

东北建勋

万历四十一年，太监邱乘作为矿监奉旨到四川，以开矿为名对地方横征暴敛，马千乘不服，从而得罪邱乘，遂被诬告关入并病死在云阳监狱。按照国家的土司制度是父死子袭、子幼则妻袭，于是朝廷拜秦良玉为石柱宣抚使。自此，她就完全放开手脚训练子弟兵，把“白杆兵”打造成为了一支远近闻名的铁军。

泰昌元年（1620年），后金（清朝的前称）入侵辽东，朝廷诏令秦良玉出兵援助。秦良玉派哥哥秦邦屏、弟弟秦民屏率领5000“白杆兵”为先锋，自己则亲率3000精卒和儿子马祥麟作为后军。秦氏兄弟开赴辽东前线后，奉命镇守在沈阳西南的浑河附近。秦良玉路过北京时，被皇帝召见，赐秦良玉为三品武官，又分别任命秦邦屏、秦民屏为都司佥书和守备。自此，“白杆军”正式被列入官军系列。

天启元年（1621年），后金军队包围沈阳，秦邦屏在血战中阵亡，秦民屏突围而出。秦良玉得知消息后，迅速直抵榆关（今山海关），堵死了后金入关的通道。天启帝下诏，加秦良玉为二品武官，并封诰命夫人，儿子马祥麟亦被委任为指挥使。

平定松藩

九月，兵部敕令秦良玉带秦民屏回乡再征2000兵丁入辽，恰逢四川永宁宣抚使奢崇明在重庆发动“松藩之乱”。奢崇明得知秦良玉回乡，心生恐惧，马上派遣其部将樊龙带着金银丝绸等要和秦良玉结盟。秦良玉二话不说，先斩杀樊龙，又立即率领秦民屏和秦邦屏的儿子秦翼明、秦拱明逆流西上，绕过重庆城直达上游南坪关，乘敌不备断贼归路。再设伏兵，袭击两河，将敌船烧毁殆尽，而后分兵把守忠州，又派快马带着檄文至夔州，要求当地驻军加紧防守瞿塘峡。最终，成功击败了入侵忠夔的奢兵。战后，朝廷升秦民屏为参将，任命秦翼明、秦拱明为守备。

天启二年，奢崇明包围成都，四川巡抚朱燮元传令各地土司前去征讨。然而，各地的土司都接受了奢崇明的贿赂，均按兵不动，只有秦良玉一家击鼓西征。秦良玉率军攻取新都，长驱直奔成都，将奢崇明一举击败，解了成都之围。奢崇明败走后，秦良玉率领秦民屏等攻克二郎关、佛图关，收复了重庆。于是朝廷授秦良玉为都督佥事、充都督同知总兵，并加封为夫人；同时授马祥麟为石砫宣慰使，秦民屏为副总兵，秦翼明、秦拱明为参将。授官后，秦良玉又收复红崖墩、观音寺、青山墩等奢军重要据点。奢崇明兵败，被迫自杀，至此秦良玉以一家之力，彻底平定了奢崇明发动的四川“松藩之乱”，朝廷赏赐秦良玉金币。

保卫川东

崇祯十一年（1638年）正月，在总兵官左良玉的打击下，张献忠不得不屈居谷城向官军投降，被朝庭授予副将。不久，罗汝才等八家农民军也在郧阳接受招安，被安置在了郧阳山区。然而，这些农民军都没有被遣散，而是原建制驻军，封官守地，保持着高度的自主权，这就为以后再反留下了隐患。崇祯十二年，除王光恩一家愿意死心塌地归顺朝廷外，张献忠、罗汝才等果然再举反旗，并占据郧阳府房县、保康、竹山、竹溪与官军对抗，还把战火引向了川东。

崇祯十三年，罗汝才率兵攻打夔州。秦良玉立即率军前往迎敌，罗汝才闻风而走。秦良玉追至马家寨，大破罗汝才，斩首六百级。秦良玉又率军追击，先后在留马垭、谭家坪北山、仙寺岭等地大破敌兵，斩杀其首领东山虎，活捉副塌天，逼降惠登相，并夺取了罗汝才的帅旗。罗汝才侥幸走脱，自此走向衰落，只能与李自成联合才能生存。

此时，大学士、兵部尚书杨嗣昌自请为督师入郧阳围剿。他采取“驱贼入川”的战略，把四川的精锐兵力全部调入到郧阳的江、汉山区驱敌，只把两万老弱残兵留给四川巡抚邵捷春守卫重庆。邵捷春无奈，所能倚重的将领只有张令和秦良玉两人。邵捷春移营至大昌，监军万元吉也屯兵巫山，这才与秦良玉形成了鼎足之势，相互呼应。

十月，张献忠先后在观音岩、三黄岭大破官军，随后从上马渡过了长江向上游进军，秦良玉与张令急忙率军在竹箘坪阻击，挫败了农民军的前锋。但不久张令阵亡，秦良玉紧急援救无功而返，在辗转作战中连遭挫折，所率领的30000人几乎损耗殆尽。

当时，以摇天动、黄龙等为首的十三家农民军潜伏在郧川交界的大山中不时出没。在秦良玉的族人中，有一个叫秦缵勋的人当了农民军的耳目，秦良玉侦知，就把他抓了起来。不久，农民军派人劫狱救出了秦缵勋。秦良玉在探得他们的藏匿地后，把他们来了个一锅端，并直接交给了官府处理。由此，官府开展了一个“打耳目”行动，摇黄十三家失去了耳目，开始衰败。

崇祯十六年，张献忠攻陷武昌，处死楚王朱华奎之后，秦良玉预料张献忠必然会再次入川，于是向巡抚陈士奇上呈《全川形势图》，建议派兵守十三个关隘，但陈士奇不用。

崇祯十七年，张献忠果然率领大军直驱长江上游，再次进犯夔州，秦良玉率军前往救援，但却因寡不敌众被击溃。张献忠攻下成都后，秦良玉对部下说：“我有两个兄弟战死在沙场，我一个妇人受国恩二十年，形势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与贼势不两立！”于是秦良玉分兵守卫石柱境，张献忠到处招降四川土司，却始终不敢来石砫。

寿终正寝

两京先后沦陷，秦良玉均悲痛欲绝，加上年岁已老，已经无力再出征，只得以保境安民为己任。但她对南明依然抱以期望，希望能够中兴。

隆武二年（清顺治三年，1646年），隆武帝朱聿键从福京派出使节专程赴石柱，加封秦良玉为太保兼太子太保，封忠贞侯。后来，永历帝朱由榔也加封秦良玉为太子太傅，任四川招讨使，仍以镇东将军督兵，冀以平定川中农民军。

永历二年，明宗室朱荣藩在忠州僭称监国，派出使者到石柱向秦良玉征粮。秦良玉不答应，朱荣藩就派遣军队进攻。秦良玉无奈，于是向明总兵李占春求救，朱荣藩这才退兵。

清顺治五年五月二十日（1648年7月10日），秦良玉在石柱大都督府玉音楼寿终正寝，享年75岁，由其孙主持葬于回龙山麓。

□黄忠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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