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母亲常把无患子的果皮泡来洗衣服

○心 岱

前些日子在一植物公号的评论中，看到有人说在江南秋天美丽的色叶植物中，无患子树是要排前几名的，想想无患子树在冬天的一树耀眼的金黄，我深以为然。

未识无患子树之前，是先认识无患子果的。孟晖在随笔集《贵妃的红汗》中写澡豆的时候，关于无患子树是这样写的：“在北宋向南宋过渡之际，洗洁品的原料也不期然地发生了变化。北方人原本普遍使用皂荚，但是，南渡之后，却发现‘浙中’很少有皂荚。当地人普遍使用的是一种叫‘肥珠子’的植物果荚，果肉比皂荚更厚，故而又得名‘肥皂’”“据《本草纲目》记载，树生高山中，甚高大，枝叶皆如椿，五六月开白花，结实大如弹丸。实中一核，坚黑似肥皂荚之核，正圆如珠。十月采实，煮熟去核，捣和麦面或豆面作澡药。”文中把无患子果做澡豆的用法写得比较详细。虽澡豆写的是宋朝，但把无患子果或皂荚做清洁用品也是我小时候熟悉的事。

我们四川把无患子叫油患子。记得小时候,我母亲常把无患子的果皮泡来洗衣服。无患子买回来，要把中间的核取出来才用。我们小时候喜欢玩的是无患子的果核，圆圆的，黑得发亮，曾用锥子在中间穿孔，用绳子串起来跳房。特别记得有年冬天下雪，堆雪人时，用无患子果核做雪人的眼珠。我不太记得小时候是否见过无患子树。

读过孟晖这篇文的第二年秋天，很巧在植物园见到了无患子树。那年十一月去植物园看秋树，按惯常线路沿山坡漫游，靠近大草坪的时候，看下面的树林中有一片金黄的树叶很吸引人。走到树下仔细看，几乎满树都是金黄，叶子大片大片的。不知是啥树又找不到树牌，遗憾着下坡往林中走。不远处长了一片同样的树，大多树叶还是绿的，然后就看到了树牌，写着无患子树，很是惊喜，想不到一直想看的树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后来在网上查得，无患子树在秋天叶变黄时非常美，因而又名黄金树。那天去植物园，看到金黄的无患子树是我最大的收获。但是那天我没看到无患子果实，还找了很久，觉得非常奇怪。

那年十二月冬至的时候，因对无患子树的黄叶念念不忘，又去了一次植物园。此时，无患子树上的叶几乎落尽，略枯黄的落叶厚厚铺了一地。抬头望高高的枝桠，终于看到了圆圆的无患子果实，差不多都在树梢上。终于明白，那天没见到果实是因为被树叶遮蔽了。在地上的落叶中找到了好几颗果实，透过破裂的果皮看到了黑的果核。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还是记忆深处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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