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 冰
前两天同蔡名雄老师见面,他从台湾带给我当地的黑豆酿制的淡色酱油。什么叫做淡色呢?实际上就是没有添加焦糖的酱油。我曾经送过一瓶我自己做的酱油给蔡老师,所以他说,淡色酱油,就像你自制的酱油一样,颜色淡淡的,那是酱油自然的颜色。
为什么大家看到的酱油是黑黑的呢?实际上是用了焦糖上色,有些可能是用色素,但我觉得食品添加剂加什么关系不大,只要在安全的范围内。很多人不一定会喜欢自制的,因为太淡色了,做出来的食物上色不明显,而酱油很多时候是用来上色的。台湾的酱园厂在推出淡色酱油的时候,也有人会比较质疑市场是否会接受,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有一定的消费群体的,因为这种酱油鲜味很重。这个就像川菜里的豆瓣,自制的鲜味重,很香,但很多人并不喜欢用,因为炒出来的菜不红。所以,就算超市里买的豆瓣酱里辣椒皮多过酱,但多数饭馆里的厨师仍然很依赖它,因为颜色好看。
我同蔡名雄老师认识多年,他曾经是我的采访对象。我的采访对象里,继续来往的很少,因为都是工作上的相识,除开工作,继续见面的话不知道还可以谈些什么。尤其很多时候,我们采访的话题,实际上并不是他想谈或是有兴趣的,只是工作上的应付而已,这就更无话可说了。但蔡名雄老师不同,他的职业是出版商和专业摄影师,川菜和花椒是他的最大爱好,这个爱好甚至让他这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以一人之力,完成了本该是课题组在实验室里完成的对四川花椒的研究。我几乎所有的花椒知识,都来自于他的《四川花椒》一书,以及平时同他的接触。
其实美食是一种很国际化的语言,不同文化、语言并且互不熟识的人坐到一起,能够打破这种尴尬的最有效武器便是美食话题。前一阵从欧洲旅行回国,飞机上的邻座是一个韩国姑娘,互相自我介绍以后有点冷场,但僵局很快被飞机餐的四川榨菜打破了,我们开始谈论各自了解的对方国家的美食。你要相信,再内向的人,在美食面前都可以滔滔不绝。
我在日本住的民宿里,位于京都东福寺旁边的昭美小姐的民宿,可以算是“最好吃”的民宿。早餐是昭美小姐亲自烤的面包,果酱是她用朋友栽种的水果做的。聊天时得知我来自成都,她便告诉我她特别喜欢四川花椒的味道,她说曾经有一个成都客人随身带了麻辣花生,那个麻味让她终身难忘。说起吃的,我们越谈越投缘,她说日本不出产四川花椒,只有一种本土产的山椒,外表很像花椒,但味道不一样,但就算那样她也很喜欢。她说日本很多人喜欢麻味的,超市也有花椒卖,但那个价格简直就是天价,5克花椒合人民币差不多15块。她给我品尝一种她十分喜欢的小鱼,是炸制的,用了山椒粉和盐拌,这个倒是同四川炸小鱼儿的吃法很像,只是我们是撒盐和花椒粉,叫椒盐味。我后来再去京都时,给她带了半斤花椒,她告诉我说,这是一份太贵重的礼物,她会分享给她贵重的朋友,并送给我她自己做的寿司作为回礼。她后来还用花椒做了麻婆茄子,欢天喜地的发了照片给我。
这让我想起我们在菲律宾宿务邂逅的两个日本朋友,也是谈得很投缘。他们送我们日本零食当礼物,我们实在找不到回礼,就把随身带的花椒粉和辣椒粉送给了她,她把收到的这份特殊的礼物发到了脸书上。回国以后,她用花椒粉、辣椒粉做了“麻婆豆腐”,并发了照片到我们信箱。那可能是她理解的麻婆豆腐吧,样子惨不忍睹,但她自己说“味道很好”。
前一阵在意大利五渔村的韦尔纳扎住民宿,因为接待的中国人太少,房东大概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我们这两个来自东方的客人,场面比较冷清,我们入住期间都是尽量不侵扰我们的居住空间。直到我们退房的前一天傍晚,他们送给我们自己种的柿子,我们也是没什么回礼准备,便把随身带的冬瓜条和花椒粒作为了回礼。没想到他们对花椒(英语叫四川胡椒)很感兴趣,这个来自遥远东方的香料,瞬间拉近了两国人民的距离,气氛顿时活跃和融洽起来。我说了吧,美食就是国际化的语言呀。房东夫人随后去自家的地里,摘了几种做意大利菜的香料,从气味、外观上教我们识别,并且把这几种香料的名字,用谷歌翻译翻成汉语,帮助我认识它们。她问,你平时看到的是不是都是干燥粉碎的,没有见过它们在地里的样子?我说是的。其实我对西餐一点不熟,除了罗勒,就算是干的也都没有见过呀。
你看,即便是语言不同、文化不同、饮食习惯不同,但美食这种语言,总是能够越过种族和习惯,让生长在不同文化中的人们瞬间亲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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