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称的问题 ◇ 李霁宇

关于柑橘，现代人同样有多种疑惑。汉字的博大精深强化了这种困惑。 

例如被问及，什么叫枳，什么叫柑，什么叫橘，什么叫橙，什么叫柚，什么叫桔？你能区分吗？绝大多数人一脸茫然。 

汉许慎《说文解字》中，“橙”的解释是“橘属”；“橘”是“果出江南”；“柑”字写成“某”，“酸果也”；“桔”则是“桔梗药名”；“枳”是“似橘”。 

而如今词典的解释是：“柑橘”，指柑橘柚橙。“柑”，球形稍扁，果实多汁，甜味，果皮粗糙，成熟后黄色，有地区叫柑子；“橙”，橙树的果实，味酸甜；“桔”，草本桔梗；“橘”，橘柑，橘子，又说，橘俗作桔；“枳”，枸橘；柚，产于印度和印尼的柚木。 

读完这些解释，感觉一团乱麻。除了对“枳”的解释同古时一样外，其他各类都叙述不清或含糊。 

其一是关于“橘”与“桔”的问题。很多时候，人们用“桔”代替“橘”，一来是“橘”笔画太多，二是因为“桔”字里面有“吉”，吉利吉祥，虽说读音不变仍读橘的音。在我们的词典中，现在仍不正式承认这个桔是橘，仅说是一个俗字而已，亦不承认它是一个简化字。在一些通检中，橘、桔又是通用的。在《难字大字典》中桔又注为“同橘”（也有同类字典不认同）。在日常生活中，甚至电脑的搜索，橘桔是不分的（中国柑橘网中亦是）。那么，到底橘字能不能用桔字代替？约定俗成、从繁到简不是字体演变的规律吗？

其二，橘与柑是两个品种，却用柑橘两字连用，混淆不清。《现代汉语词典》说“柑橘”指柑、橘、柚、橙，更是混淆得一塌糊涂了。 

其三，在词典中“橙”的解释匪夷所思，说是“橙树的果实”，另有版本则说“是那种树的果实”，这不等于没有说吗？橙子在四川一带，称黄果、橙子、广柑，同橘是绝不相关的。1936年版的《辞海》中“橙”没有独立的地位，1958年版《新华字典》中，“橙”已是一个独立的概念，“果实叫橙子”，整条都没提及“柑”。可见橙和柑也不是一回事儿。 

其四，词典中对柚的解释全然不是指水果，却是指一种柚木。生活中的柚是水果，俗称柚子。 

同物异名、异物同名，把人搞糊涂了。没有人深究和更正、规范这个字义的问题。 

当然，古人曾有过大致的分类。战国时代（公元前三世纪）就知道桔、香橙、枳是属同一类的果树。南北朝时期的《异苑》中分出了“柑、桔、橙、柚”。唐书《本草拾遗》中记载了“朱柑、乳柑、黄柑、石柑、沙柑”等五种柑类和五种桔类——“朱桔、乳桔、塌桔、山橘、黄淡子”，并描述了“岭南有柚大如冬瓜”。 

柑橘的详细分类是千多年后植物学家的事。尽管这样，在相关字的选择使用上，现代人仍存在困惑。如果有人问：你现在品尝的是哪一种柑橘？你或许会摇头。那就答非所问吧：这味道多美啊！——摘自《今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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