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丽
正午,阳光灵动,跳跃着挤进我的窗台。窗棂的影子,斜斜地映在笔记本上。展纸、提笔。我翻开笔记,就在此刻,合着这温润的光,正好来砚一壶扑鼻的墨香。
前不久,参加了2017年四川省中青年作家(散文)培训班。坐进教室,就如跌进了文字的殿堂。耳畔眼前,老师们授以经验、教予方法,敦敦讲述着如何作文,更道出怎样做人。一蓑烟雨、三两故人、八九惆怅在阿来主席、李建军、任林举等几位老师的讲述中,瞬间撬开你幽深的记忆之门,在满缀时光的皱褶里,他们的思想带着亮、闪着光,散发着芳香翩翩蔓延而来。
阿来主席说:“要打碎蜗牛的壳,不间断地读书,读全世界最好的书”。这句话有力地摔过来,狠狠地砸中了我!使我顿感疼痛和羞愧。低头自问,有多久没去过图书馆、有多久没去和古人对话、去和书籍交流了?《诗经》《史记》《红楼梦》《古文观止》……是否已经蒙了尘埃?
尘世喧嚣,不能安静。自我浮躁下却也总是能够自找借口,并且自我原谅。没有时间读书,要忙工作;没有时间读书,要忙应酬;没有时间读书,要忙孩子房子票子。在心灵上关闭自己,窝在自己的壳里,将精神状态、审美状态局限在一个小圈里,流于小资的小市民的,堕落为没有活力的该死的软壳。
我想,我梦游一般自然写作的状态,在这一刻,被阿来主席彻底惊醒了。文学的使命不是吟风弄月、不是歌舞升平,是要带着杜拉斯的《情人》,走过《米格尔大街》,洞察《悲惨世界》,体会《十一种孤独》,是要拂去各类书籍上的尘埃,高度关注政治经济,嗅到社会层面的血腥。平庸的写作是一种“恶”的写作,是该扬弃这种恶的时候了。沉寂、安静,去世界文字的海洋里打捞,去聆听、去触碰、去认知;去提升、去超越、去呐喊。聂鲁达说青年时期笔端是眼泪和亲吻,中年时期就必须是苦难和人民。他写《我承认,我历经沧桑》。好吧,现在我承认,我也将改变我的用笔方向。
“作家都应具备一颗悲悯天下之心,司马迁同情一切人”。随着李建军老师话语落下的,是我的心。我的心在这一秒也稳稳当当地落下来了。一直以来,血液里毫无保留的善、细胞里时刻充盈的悲,对周遭人事疼痛的感同身受。这些都像个异端一般,常令我困惑,质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柔软和敏感。好在此刻,建军老师,你告诉了我真相。鞠躬致敬!
提笔刻心,刀刀深情。那么,未来日子里,我会不遮不掩地继续我的悲悯。这于我,或许已是日常中不可缺的氧气。我会用我的笔,去触摸一朵花的涅槃灵魂、去探听一颗露珠的剔透晶莹。坚守至真至情至性的本色,描述“一庭春雨,满架秋风”的时空无常,阐释“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惆怅,沿着苍穹西坠,登高远眺“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孤零荒凉……
众生皆有灵,万物都通性。想必,文字的心跳,就该伴随世间真善美的节奏,在张弛有度的鼓点里,为花开而喜,花败而悲,惩恶扬善,用丝丝缕缕的馨香去渲染百味人生,去点亮挣扎和徘徊。
暖洋洋的光线逐渐从笔记本上撤离回去。抬头,窗外已是暮色四合。翻页,触到罗伟章老师这样的话语:“散文作家,就是要把自己打开,素面朝天”。
是的,是的啊!真挚、顽强、谦卑、忧患。在读者面前,一个作家不修饰不装点。你写的什么,你是什么,读者会将你一眼看穿。
我以我眼看世界,我拿我心书万象。
看,并见,眼到心更要到。笔下有泰山,笔中藏忧患。想起文献记载,孔子曾提出文以载道,主张为文的目的就是要入世,要利国利民。我的悲悯,我的忧患,在这里找到出口。但又突感笔端沉重。我的笔太轻,怎么来面对这宏大的生命本质,来探究事物的超越和升华,来仰天长啸?李白在《梁甫吟》说:“白日不照吾精诚,杞国无事忧天倾”。这是多大的气势,文心将骨。
笔在,何惧!
提笔刻心,滴血烙痕。这一本课堂笔记,在未来漫长的日子里,足够我打磨成器,掺和着风雨和阳光,砚墨,泡一壶厚重醇香,一路同行。
香在,何求!
新闻推荐
本报讯记者12日从国家统计局四川调查总队获悉,2017年,在世界经济温和复苏、中国经济稳中向好、全省经济稳中有进的宏观背景下,四川居民消费价格(CPI)走势基本平稳,全年上涨1.4%,涨幅温和,延续了近年来四...
四川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四川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