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他们的爱情叫不离不弃

□本报记者 李云飞 文/图 见习记者 周琴

很多新人步入婚姻殿堂时，都会对彼此承诺这样一句誓言：“不论他（她）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我都会忠于他（她），直到生命结束。”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可在现实生活中，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人呢？

在仁和区大田镇片那立村，徐如寿，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却用自己的坚守践行了这句誓言。结婚近二十年，妻子患精神分裂症15年。徐如寿却始终用自己的双肩支撑着这个贫苦的家，守护着患病的妻子。

虽然因为患病，妻子变得脾气暴躁，容貌大变。但在他心里，不管怎么变化，妻子始终是那个站在石榴树下，花影婆娑里的清秀少女。

一见倾心的爱情

眼前的徐如寿高大瘦削，与40岁的年龄相比，他显得太苍老了，头上甚至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这个七夕，他是无法与妻子团聚了，尽管以前两人也从没过过一个情人节，“庄稼人不兴这些”。因为妻子正在市三医院接受治疗。

站在家徒四壁的家里，徐如寿面色上始终有一股阴翳，只有回忆起与妻子相识情景来，他的眉头才彻底放松，眼睛里也星光闪闪。

20年前，由于家里贫困，媒人介绍给徐如寿一户招上门女婿的家庭，正是夏庆莲家。他跟着媒人来到夏庆莲家里相亲，来到院坝里，听媒人和夏庆莲的父母寒暄时，徐如寿一扭头，看到石榴树下站着一个红色上衣的少女，容貌清秀，嘴角噙笑，正偷偷地打量他。徐如寿当时就觉得，这红衣少女，“比树上的石榴花都好看”，而且是个过日子的女人。而夏庆莲也相中了高大帅气的徐如寿。两人此生的第一次相亲，异常顺利。相处四个月后，徐如寿和夏庆莲就结婚了。说是相处，其实也就见了几次面。那时的农村还是很封建的，订了婚的男女也不好经常见面。两人见的那几面，基本上都是一起去大田镇上“赶街”，一前一后走着，连手都不敢牵。但徐如寿记住了，夏庆莲喜爱颜色鲜艳的衣服，爱吃水果。

婚礼是在冬天举行的。那天，夏庆莲穿了一套红色衣服，跟徐天寿的灰色西装很搭，这身衣服都是两人婚前一起在仁和街上买的。酒席就摆在岳父家的小院子里，虽然只摆了几桌，但热闹一点都不减。徐如寿说，那是他一生里最幸福的日子。

婚后的徐如寿夫妇和众多新婚夫妇一样，相处的日子甜蜜而温馨，“每次家里的石榴蔬菜成熟以后，我们就背着背篼去赶街。东西卖完后，她买点衣服来穿，也会给我买，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家。”

一辈子的守护

幸福的生活只持续了五年。

1999年，儿子才4岁时，夏庆莲突然患上精神分裂症。这之前也有些预兆，就是夏庆莲脾气越来越怪，经常因为一点事生气和他吵架。徐如寿只当是妻子闹小脾气，每次都把她哄好。当时，徐如寿赶紧拿上家里仅有的3000元钱存款，带着她到市三医院治疗。出院后，妻子的病情好了一些，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却越来越严重，徐如寿只好陆陆续续地带妻子去医院接受治疗，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可妻子的病情还是没有得到好转，家里经济条件也越来越差。后来，精神失常的妻子常常到处乱跑，损坏别人的东西，甚至会神志不清出手打人。有次，妻子把别人家的玻璃门给砸烂了，别人找上门来，徐如寿实在拿不出钱来赔偿，就恳求那户人家，去帮人家做几天工来抵偿。

在妻子才发病时，就有亲人劝徐如寿，带着儿子离开这个家，没必要把自己的一生赔进去。淳朴的徐如寿却从没点过头，他说，他才来这个家时，妻子是个正常的少女。如果因为她生了病，就一走了之，这样的行为“人干不出来”。

因为和照顾两个孩子和生病的妻子，徐如寿也不能外出打工，只能守着家里的一亩多土地苦干。那段时间，为了避免妻子再出去伤人，徐如寿只有把她关在卧室里，锁上门。妻子因为被困住而愈加狂躁，在屋里扔东西，砸门，唯独见到徐如寿时，会安静片刻，看着他笑。而徐如寿干完田里的活回家时，也会笑着和妻子聊天，口吻像说小孩子一样：“你羞不羞喃，还扔东西，头发也是乱的。下次不要这样了哈！”

祸不单行，2011年，徐天寿的岳父患上癌症。他不仅要照顾患病的妻子，还要为岳父治病。最终岳父还是离开了人世，而看病时借的三万元外债沉沉地压在了徐如寿的身上。而这个上门女婿，从没躲债，一有钱，就还给债主，虽然至今还欠了两万元。

现在，在镇政府的帮助下，夏庆莲被送到了市三医院进行治疗。但妻子在医院里每个月400元钱的生活费、大儿子读高中每月600元的伙食费、小女儿马上读初中的费用……这重重负担压得徐如寿抬不起头来。他只有在地里苦干，挣出来那一分一分的钱，来支撑起这个家。欣慰的是，两个孩子的学习成绩都很好，且都很懂事，小女儿今年更被评为“四川省美德少年”。照顾好他们的骨肉，养育他们长大成材，对徐如寿来说，也许这就是他对妻子最深情的告白。

如今，每个月，徐如寿都会选一天，放下手上忙碌的农活，到三医院去看望妻子。每次去，他都会把家里的石榴、枣子等水果给妻子带去。因为知道她最爱吃水果。“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的病能快点好，能回家和我一起正常过日子。哪怕是和以前那样经常吵架也好。”徐如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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