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游东湖山

□李淮

春雨润无声，千畦尽成绿。农历壬寅虎年的雨水时节，女友几人，打伞避雨，行走在细雨霏霏的东湖山公园。

不知是倒春寒气温低的缘故，还是雨水洇湿了地面，东湖山公园游客不多，环山的大路，零星几人前前后后地走动。有位穿长袖运动服的中年人，着条运动短裤，光着头在大道上跑步，不畏寒，不躲雨，步伐不疾不徐，精神抖擞。看看我们，有长大衣加身的，有穿厚羽绒服的，包裹得严严实实。

四周的沿阶草、香樟树、柏树、小叶榕在雨水里湿漉漉的，远处有玉兰花树，玉兰花朵带了眼泪，不白不黄；贴梗海棠红得好，颜色正正的艳；几朵白色的樱花，闲闲地挂在枝头，时令节气没有到，花花们没有争先怒放；只有山路旁边的迎春花，浅浅淡淡的嫩黄色，一朵接一朵，一串挨一串，开得我们带笑看，让人心生欢喜。

走在公园的行走步道，空气是那么清新，我们仰头伸脖，尽情吸吮草木花朵吐纳的香味儿。同行的草儿从背包里掏出黑色的陶埙，小小巧巧，上面有圆圆的小孔，放在嘴边，吹出曲调，山野树木，花儿朵儿，便都静静倾听这优美的旋律。以前读贾平凹的小说，知道陕西人有吹埙的习俗，今天第一次见到这种古老的乐器，真还觉得稀罕又新奇。陶埙响了，曲调平平仄仄，起伏高低，眼前仿佛看见千年前的秦砖汉瓦，侧耳倾听绵长的秦韵汉风，余音缭绕，三日不绝。

继续走路，远远望见东湖山公园“孤鹤梅影”处有一大片红色的霞，有人说是红梅花开了。一行人加快脚步，走到了“红色的霞”身旁。哟，大概有百多棵红梅花树，树高三四米，树枝桠呈上行，一树梅花一瓣心，红梅花儿朵朵开。王十朋有诗云：“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人们常说红梅红梅，但近瞧梅花瓣是粉色的，最外层的花瓣是红色的，梅花是重瓣，粉嘟嘟的可爱，与古人描述贴切。这里两朵并肩，那里一朵独放，这边含苞，那厢低回，梅花们“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每一朵都有自己的气韵，每一瓣都有自己的馨香。

女友们放下伞，拿出相机手机，对着红梅花，找角度，对焦距，一会儿与红梅近距离接触，一会儿与红梅遥遥相望……“玉台弄粉花应妒，飘到眉心住。”黄庭坚的这句诗词浮现在我脑海中，看，女友与红梅靠得那么近，从我眼里看过去，红梅花住到女友的眉心间，像极了上官婉儿的“梅花妆”！人与花，知性美女与红梅花儿，人面梅花两相宜，好唯美的画面！

春雨与我们不离不弃，我们到路边竹林丛休息。竹林密集，成天然房屋的顶，替我们遮风挡雨。几人坐在木头座位上，从背包里把甘蔗、柚子、生脆瓜子、巧克力拿出来摆到座位上，边吃边聊天。有人的裤脚沾了雨水，有人的鞋上带了泥，有人在喊手冷，有人替对方暖暖手，有人帮助理衣襟。

有人说，几十年前在乡村读书，出门砍根竹竿在手，每天走几十里山路去上学，竹竿挡野狗，人还要快走，免得上课迟到。那时遇到刮风下雨，路滑摔跤，一身衣服水是水泥是泥，坐到下课衣服半干不湿，回家时边走边用指甲刮衣服上的泥巴，一条一条的泥巴就这样刮了下来。背后竹林里，一只鸟儿“叽叽咕咕”对着另外一只鸟儿在说话：“是了是了，现在生活多么好！”我们仿佛听懂了鸟语，莞尔一笑。

笑语盈盈暗香去，一行人雨中走东湖山公园，赏红梅听音乐，有说有笑有情有趣，还拍得一帧帧美照片，赢得朋友圈好多赞美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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