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好吃树难栽

□马焰

樱桃好吃树难栽，是电影《我们村里的年轻人》的主题歌。歌里这样唱道：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功花不开。幸福不会从天降，美好的日子等不来。

于是，在我印象里，樱桃是一种很难成活的树种，怕冷又怕热，怕旱又怕涝，还易受到病虫害的侵袭，长得好好的樱桃，有可能突然死亡。所以就有了“樱桃好吃树难栽”的说法。

于聚义是我在新疆电视台的朋友和同事，也是响当当硬邦邦的关中大汉，他一定知道塔吉克人有一个谚语“朋友给你水的时候，你一定要还给他樱桃”。塔吉克人居住在“千山之汇，万山之祖”的帕米尔高原，根本就不长樱桃。可见樱桃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

只知道于聚义是优秀的电视工作者，拿奖拿到手软，看了他写的长篇小说《樱桃熟了》，不禁感慨万分。作为新闻工作者，于聚义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小说的命运和时代脉搏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与其说是一部小说，不如说是改革开放以来，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一个缩影。如何增加收入，尽快脱贫致富，樱桃怎么种？农家乐怎么搞？修建文化广场，回收废弃住宅，改造庭院，村容村貌……我觉得于聚义就是书中那个忙忙碌碌，敢作敢为，有雄心大志的主人公江龙，一片赤子之心。

于聚义很会讲故事，他的主人公江龙出场不凡，江龙不是一个完人，职场不顺，女友分手，还被女友的闺蜜当作陈世美，用车撞伤。无奈之下，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父亲种植的樱桃树下。正经八百的大学生，职场精英，是走还是留？这是个问题。于聚义在小说里写道“怀才就像怀孕一样，时间长了才能看出来。”于聚义笔下的江龙，是颗嚼不烂、砸不碎的铜豌豆。他有新时代年轻人的敏锐嗅觉和洞察力，又有老一辈的倔强和死杠。他灵活，游刃有余，他认真，咬定青山不放松。

李爽是于聚义在书中精心刻画的另一个主要人物。李爽“上得了厅堂”，和各色人等打交道都游刃有余，不管是小人，还是高官，她都能一一摆平，为我所用。她洁身自好，有自己的底线，她通情达理，不伤害任何人。即便是自己身为高官的亲生父亲，她也是理解并不怨恨，相认并不公开，不去打扰他现在的生活，也不利用他为自己谋取利益。李爽还“下得了厨房”，和农民兄弟打成一片，扑下身子为新农村建设干实事干好事。她干练利落，雷厉风行，开阔的心胸和敏锐的洞察力及超前的意识，帮助农民兄弟摆脱贫困，走向小康。《樱桃熟了》里面，还有许多有血有肉的人物，不管是市井小人，还是高层领导，即便是泼皮无赖，都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充分展现了于聚义的创造功力。

于聚义是陕西人，“秦中自古帝王州”。陕西在历史长河中不仅展现了朝代更替的变化历程，铸造了民族盛衰、强弱易势的历史印迹，同时，也孕育和创造了丰富深邃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造就了一大批光照千古的文化巨匠，他们为人类留下了灿烂的文化艺术成果。

一代宗师吴宓说过陕西人的性格特征：倔、犟、硬、碰。关中平原孕育出古都长安，也孕育出了“骂人他最狠，心眼他最实”的陕西人。西安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说不到一起，就开口骂，再不解恨，就大动干戈。在西安，流行这样一句话：“陕西人的心，像西安的大马路；陕西人的脸，像临潼的兵马俑。”

志趣相投，真正推心置腹，则风趣幽默、热情如火。陕西人注重修身养性，陶冶人格，冷静处世，善御感情，可以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荣辱不惊。也许，这是受了“君子敏于行讷于言”古训的影响太深了。在于聚义的《樱桃熟了》里，你能充分地感受到这一点。于聚义熟知三秦大地的民风民俗和民间俚语，信手拈来，风趣妥当。比如：“蝗虫吃过界了”“牛槽里咋多了个马嘴”等等，形象贴切，巧妙融合。

有20多年没有见过于聚义了，但从他的微信里感觉他还是那个精神矍铄，踌躇满志，归来依然是少年的俊朗帅气的“兵马俑”。在《樱桃熟了》里面，于聚义这样写道：“人生没有彩排，每一场都是现场直播。”的确，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法停下来，而且还要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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