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龙：见证秦帝国的崛起和黄昏

□文/图刘素

“龙，鳞虫之长（zhang），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东汉许慎《说文解字》。

龙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异动物，常用来象征祥瑞。关于龙图腾形成的原因，有说法认为源自黄帝的釜山合符。《史记?五帝本纪》记载了“北逐荤粥，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推测当时黄帝在打败炎帝和蚩尤后，巡阅四方，合符釜山。他统一了各部军令的符信，确立了政治上的结盟，还从原来各部落的图腾身上各取一部分元素组合起来，创造了新的动物形象——龙。从此，中原大地上各个部族有了共同的图腾。从古至今，关于龙的艺术作品也不胜枚举。

在陕西历史博物馆第一展厅“东方帝国——秦”的展板背后，也俯卧着一条特别的龙——中国秦代的青铜龙。青铜龙重量为92.5公斤，复原长240厘米，宽100厘米。在秦文化追求浩大气势的传统，统一六国之时，这种象征祥瑞的传统被发挥到了极致。所以这条青铜龙极有可能是秦国家实力处于巅峰时期的典型作品。1993年陕西省西安市公安局将这条青铜龙移交至陕西历史博物馆进行保护和收藏。当时它已碎为八块青铜残段，经过文物修复人员仔细拼对、修复后，才成功复原成两条盘曲缠绕的青铜龙。根据专家的检测，现在呈现在人们面前的这两条青铜龙，体量仅为原本器物的四分之一。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公元前221年，秦一统天下，结束了自春秋战国以来五百多年的分裂割据局面，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制国家。天下初定之时，秦始皇建立了一套相当完整的中央集权制度和政权机构。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秦始皇下令“收天下兵器，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宫中”。关于秦始皇收缴和销毁流散民间的各种兵器铸造钟的目的，学术界大多认为，秦始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防止叛乱再生，通过此举来削弱各地方的兵力，从而坐稳天下。因此，这条青铜龙的存在也许与这个历史事件有关。若时光能够倒流，穿越两千多年的历史尘埃，人们就能够见到这条青铜龙从熠熠的铜液中腾飞，伫立在大秦的土地上。文物专家根据该青铜龙伏地盘绕的形态、体量及柱础状的尾部，推断它应该就是史书上所记载的“销以为钟鐻”的乐器架座。青铜龙的长尾或曾经托举着华美的乐器，大秦的盛音曾在它的头顶缭绕，华贵的玄色曾在它的眼前拂掠。歌台暖响，春光融融，好一番升平宏阔的盛世。作为这样一件特殊的音乐器物，它注定见证千古一帝“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鼎盛、也目睹了秦亡的末世。

谁能想到，仅短短十几年，秦王朝就从鼎盛转向了衰败。一切繁华盛景在厮杀声中幻灭，富丽堂皇的宫殿被硝烟战火吞没殆尽。青铜龙的爪前不再是华金美银、华音盘旋，其身躯在战火中分离，鳞甲被刻蚀上了历史的斑痕。如今的青铜龙，静卧于陕西历史博物馆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那久远的历史。用它的气息，以及历史沉淀在其身上的痕迹，向每一位来者倾诉那段峥嵘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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