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了英雄，先戴上口罩

鱼在洋

(一)

谁也想不到的是，十七年后又一场病毒没有预告扑面而来，在这小老鼠蹦蹦跳跳来到的春节，在这人们团圆的美好时候。不速之客的到来，打乱了过年的节奏，搅乱了国人愉悦的心情。

十七年前，我四十岁，那真是如虎的年纪呀！那阵还宽松，说话随便，成天电视上看戴口罩的年轻人，我当着多人面嘲笑，戴个牛拢嘴，太把命当命了。死那么容易吗？大家哈哈大笑。

我身边没人戴口罩，戴的人成了嘲笑对象。有过乡村经验的人都知道，牛呀驴呀干活时，怕它们乱吃东西，总要给嘴上戴个编的自制口罩，叫牛拢嘴。

哪怕人的非典说过去就过去了，我只记得三件事：一是我没戴过口罩，从小到大，那次我也终于没戴。二是医生形象高大起来，医闹少了，更没听说过像前些日子有杀医生的事情。三是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钟南山，他成了英雄。

(二)

百度上说，英雄，汉语词汇。拼音：yīngxióng释义：1、指才能勇武过人的人。2、指具有英勇品质的人。3、无私忘我，不辞艰险，为人民利益而英勇奋斗，令人敬佩的人。

在这个和平年代晃悠几十年，见多了蝇营狗苟，见多了争权夺利，见多了恨人有恨己无，比他强拽你腿不如他踩你一脚的小人，都对英雄有点不信了。前些年给陕西未来社编了五本“我们的榜样”丛书，自己也想不明白，邱少云为啥宁愿烧死也不吭一声，黄继光为啥要扑上去堵枪眼，董存瑞为啥自己当支架用生命去炸一座桥……直到非典，汶川地震，才明白了时势造英雄。惊涛骇浪里才有中流砥柱，国家民族危难之时才会有英雄出现。

作家阿来出了部长篇《云中记》，写的是汶川地震后生活和人生的不同。阿来说，当出现崇高、伟大的事情时，以今天人的平庸琐屑我们不敢相信，事实却是，不是世界上没有真正的英雄主义，而是我们不敢相信。但我相信，我要写出来。

非典时有个英雄，他叫钟南山。在那次新中国成立后最严重的疫情危机中，钟南山迅速成了抗击非典的“领头人”，他的每一句发言都能占据媒体醒目的版面，他的一举一动成了非典疫情的风向标。他被贴上“敢说真话”的标签，同时也成了非典时期医疗工作者的最佳代表。有关他的传记《勇敢战士——钟南山传奇》排在非典时期畅销书前列。

又是这个厉害老汉，84岁的钟南山再次“出山”。这次，他作为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组长，又逆行而上，站在了防疫的最前线。

他不是英雄，谁还配叫英雄？

(三)

这回感觉不妙也是从钟南山逆行武汉，白岩松采访，春晚历史上头回没彩排加演著名主持人齐声吟诵《爱灼桥梁》开始的。

美国小舅子先打电话，说一通洋人的传闻，让别外出，别聚会，戴口罩。

大舅子本来初一飞机飞回，没到午夜就取消了，家里为他归来准备的东西肯定要馊了。

初二本来要去大大家拜年的。当过官的大大政治敏锐，发来微信说，疫情发展得太快了，各自都在家里面过年啊，不要相互走动了，没有啥事，尽量不要外出，开窗户透气就好。我问初二去不，他说，取消了，都不来了，等安然了，再好好聚，你们文人也不要聚了。

本来每年初三都在老王家聚。老王的臊子面和肚丝汤算是一绝，我给他发信，今年疫情太怕怕，市县活动都不搞了，年都拜不成了，最好取消初三聚会。他还犟得很说，兄弟们一年到头！高兴，走心！不聚不是愿望哩！他说也没到风声鹤唳的时候。我回道，初三不妥，娃不让去，要聚你们聚，我惜命哩。当然也无奈地停了。

诗人郭涛在大赵峪办事处工作，初二又去上班了。大领导都初一开会了，陕西也启边一级防疫响应了，乡镇干部全上班，一村村一户户，严防死守。

商洛也有了一例，据说好多武汉来的人……咱都是小人物，得爱命惜命呀！

我也特反对歧视武汉人，病来如山倒，没人想自己染上病。

(四)

有人说，猪年后半年最贵的东西是猪肉，鼠年前半年最值钱的东西是N95口罩。网上三四百，还没货。

往日中老年人过年对年轻人催婚催育，就像劝年轻人穿秋裤一样苦口婆心。年轻人都像老鱼家的小鱼一样，为戴口罩，洗手，少出门与大中老年争论得几近崩溃。她大声问，你们平时那么注重养生，为啥病毒来了这么大意？老鱼笑着说非典都没事，这回比那回还轻？小鱼说，疫情刚刚开始，那回你三四十，这回五六十，抵抗力不行了，又没特效药。你还当才二十几？

爷爷奶奶们像小孩哄说着好办，爸爸妈妈辈上不上下不下还不服老，要脸面，相当难办。

小鱼下最后通牒，再不戴口罩，她就立马回上海了！

杀人锏一亮，只好举手投降。

戴着出门走一走，街上戴罩的人不少。迎面走来个戴口罩的，好面熟，原来是商洛中学王老师。我俩看看对方，笑着说，新年好，健康好！

口罩里的热气让眼睛都看不见了，压压两边才看清路。走一阵习惯了，看见不截口罩的，狠狠瞪他们一眼，心里说，不对别人负责，人给你传了病活该。谁让你不戴口罩的？

在这个非常时期，非常的春节，借用不知真假的钟南山的话，老实待在家，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少出门，少聚会，多洗手。咱当不了英雄，也别忘了戴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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