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走在渭水岸边,看到芦苇丛丛,诗经中那首《蒹葭》就会随口而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国风·秦风·蒹葭》篇,是秦地风貌民俗的歌咏。眼观蒹葭苍翠,口咏秦风古韵,历史的文化以及现实的“蒹葭苍苍”和“在水一方”的景象,让人有一股一股的情感涌动着,倍感亲切。
闲来坐在河岸,仰看白鹭起起落落,远眺满目蒹葭苍苍,古诗的韵致跃然于眼前,古韵的情怀在胸中奔涌。芦花摇曳,任一片唯美的情愫蔓延,全然是一种心灵的享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仿佛诗中的“伊人”,也素裾美颜,或采摘捡拾,或叶舟惊鸟,打鱼戏萍,穿梭在茂密的蒹葭夹岸的渭水河道中,时隐时现,仪态万千;在蜿蜒的渭水之上,时在河州,时现撑篙回眸的婀娜与惊艳。
在这清冷旷远的河岸,顾看茫茫渭水,仿佛能看到一幕短剧:一位小伙在浓密的蒹葭缝隙,窥望着自己心仪的“伊人”;“伊人”悠闲地划着叶舟采摘、捡拾、戏水,捕捞,忽左忽右,引得小伙跑左挤右、踮脚眺望……
这情景,让人想到了诗经中的另一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得与不得的喜乐与忧愁交织,见与不见的情感,品味起来,真有如饴之感。难怪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评到:“《诗·蒹葭》一篇,最得风人深致。”
在轻纱漫漫的蒹葭中怀古思今、触发心绪,在欣赏美景之余咏读这篇2000多年前的爱情古诗,更感觉琅琅上口。权做一回文化的短旅或发一回文人墨客的骚情吧。此时我们会感到文化的脉气其实总是流淌在我们的血液中、流淌于我们那炽热的心中。
生长在渭河两岸的如绿幔、如绿墙的蒹葭,颜色苍青。在晨曦中那晶莹剔透的露水珠凝垂在叶端,水晶般晶亮可爱。微微的秋风送着袭人的凉意,茫茫的秋水泛起浸人的寒气,东方的天际间,那温暖的光晕在不断扩大、在渐渐增强,越来越有了太阳光的博劲。站在岸边,侧耳倾听,能听到蒹葭沙沙的呼吸。站在高处看,苍翠一片,如带的渭水,缠绵在这碧翠之上。
渭水岸边这一片一片的丛丛的蒹葭,不禁让我回想起昔时的岁月。
那时,在渭河北岸的家乡,村间的房舍都是偏厦房,也就是陕西八大怪中的“房子半边盖”。这种偏厦房上要用到穇子,而穇子的主要原材料就来源于渭河岸边这丛丛的芦苇。
成捆的芦苇买来,地上订上钉子,绷上三、四道经线,两人合作,一根一根沿经线用线绳把芦苇缚住,零散的芦苇就成为了一张张芦苇芭子,把芭子平放在屋面的椽上,上面敷上一层泥,泥上再放上小青瓦,一座房子的顶就这样处理好了。这种房子里冬暖夏凉,房中会有浓浓的泥土的清香味。那时,村庄那一个个或生龙活虎、或清秀碧玉的小家伙们,就呼吸着这种泥土的清香来到世间、长成一个个大小伙、俏姑娘。那时候,村里人家盖房,那些7、8岁的小娃娃许多都会是打穇子的好帮手,有心灵手巧的,抵得上一个大人呢。
在这秦风秦地,那大片大片满河滩的蒹葭,割不完、烧不绝、一大片一大片随水而生、与河而伴、芦洲在河、人在彼岸,曲拆逶迤,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芦荡风景,美如图画。
站进芦苇丛中,蒹葭随风摇曳,沙沙作响,那声音厚重博广,似呼吸,如轻歌。耳听有音,仰面而望,那高高的芦尖刺向蓝天,在和棉白的云朵缠绵嬉戏。此情此景,让人真怀疑《蒹葭》诗是从芦苇的尖上长出来的!
秦地虽多剽悍粗犷,但历周秦为都之影响,一直文韵根脉深厚,《秦风蒹葭》意韵之悠长,让多少人为之倾迷。一歌传唱几千年,这是秦人的柔肠情怀。
静立而望,碧绿一片;翘首遥望,山如水墨;耳听风歌,歌有《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风急芦劲处,呼呼作响,如将士急行,似大军隐进。你细听,不但有《蒹葭》的动听,更有《秦风·无衣》的铿锵与剽悍:“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这,是秦人的激情与霸气!
风来阵阵,芦荡如波,蒹葭似舞、似歌,那是秦风在歌,那是风在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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