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晓飞
麦子扬起的沙沙声,割麦机的轰隆声,布谷鸟的鸣叫声……不同的物种,不同的声色,正在关中大地演奏着一曲动人的丰收交响曲。
我的家乡位于渭水北岸,这里是渭河几千年冲击而成的平原,自古以来风调雨顺,物产丰富,自然也是国家重要的粮食主产地。记得上小学、初中的时候,每到夏收季节,学校都会给学生放“忙假”,其实也就是让学生能够回家帮父母收割小麦。以前收割机很少,收割小麦是一个非常繁杂的过程。首先是要把自家的菜地碾平,以便有块平整的地打麦子,关中俗称“碾床”。其实碾床非常难碾,因为对平地的标准要求很高,到时要几吨重的打麦机从土地上压过,如果床没碾好,很可能打麦机的铁轮子陷入地中,不能动弹。所以,每到碾床的时候,农民都非常细心,先用石头夯实,然后两个人推着大圆石头,在地上来来回回地碾,才能把土地碾平。
有了打麦的平地后,下面就该去地里收割麦子了。用镰刀割麦子是非常辛苦的,人要一直弯着腰把小麦割下捆起来,每到割麦的时候,一般都属于夏初,烈日炎炎,每割半亩地,可能已经流了半斤的汗水。如果家里麦田多,劳动力不够,那就只能请“麦客”了。麦客,属于关中农耕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每到夏收季节,从陕西的邻近省份就会涌来很多专门从事收割小麦的外来务工者,一把镰刀,一个蛇皮袋子装点衣服,就是他们的全部装备了。这些麦客很辛苦,白天割麦子,晚上就在镇上的房檐下露宿,一个地方的麦子割完,他们就扒着火车沿着陇海线迅速转战到另外一个麦收战场。随着农业机械化的发展,这些麦客一年比一年少,直到“麦客”这个词永远成为农业史上一个名词。麦客的身影消逝了,但麦客为关中这块土地的生产付出了太多辛劳和汗水,他们应该被历史铭记,他们是那个时代特别可爱、可敬的人。
麦子收到平整的菜地后,接下来就是等待用打麦机打麦了。打麦机是一个现代化的生产机器,所以在机器的各个部位就需要不同的人往机器里面送麦秆、接麦子、装麦子、收麦草,整个流程下来至少需要十几个人,才能保证机器的正常有效运转。由此可见,打麦子其实就是一个团队工作,一个人,一个家庭很难完成。往往这时候,那些家里兄弟比较多,家族比较大的门户打起麦子来就比较轻松,而家族人少的家庭就只能找邻居、朋友帮忙了。农耕社会相互交流的一个重要媒介就是农业生产,家族之间、邻里之间在生产中相互帮助,共同劳动,这有利于农业生产,也促进了农村社会的和谐稳定。
自从我去城里上高中后,我与土地的关系似乎就越来越远,每到夏收季节,由于学习、工作的原因,很少能回家帮父母收麦子。但每到这个季节,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麦香似乎会穿越千山万水,不远万里凑到我的鼻子跟前。这是麦香,也是故乡,而这种清新自然的香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勤劳、质朴的农民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说:“即使有一天我要远走他乡,但愿我还能在梦中再回到这里来。”为何会在梦里回到这里,因为这是生我、养我、爱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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