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早就知道周瑄璞——陕西文坛著名的青年女作家,中国文坛新晋实力派作家,只是受阅读视野所限,不曾读过她的书。不久前,一位老师推荐我读她的《多湾》,说我是写女性的,而《多湾》在呈现家族故事的同时,塑造了众多女性形象。而且老师说,周瑄璞文笔令人惊艳。
“这一次,还叫不叫出阁呢?季瓷问自己。
三年前,她可是风风光光地出过一回阁的。她爹季先生亲自写了喜联贴在门上……”
就这样,周瑄璞开始了她的讲述。她的讲述是舒缓悠长的,她以华美又大气磅礴的语言,缓缓地讲述了中原颍河岸上一个家族近百年的故事,绵密而动人。近百年的历史风云、家国命运、时代变迁,像她笔下多湾的颍河弯弯曲曲,跌宕起伏,奔腾不息。在颍河的起起伏伏中,季瓷、于枝兰、桃花、季刘氏、胡爱花、胡爱莲、罗北京、西芳、西莹等众多女性一一登场,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生存环境中,展示各自不同的性格和命运。
季瓷,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乡村女性形象,一生命运坎坷,却终得圆满。她是季先生心灵手巧的二闺女,在最好的年华,风风光光嫁进于家。嫁妆里,除了五谷杂粮、珍珠、玛瑙、玉石、翡翠、丝线、绸缎,
还有她绣了几年的各样女红,四床锦缎被子,六身大镶大绲的衣裳外,还有一只做官的舅舅从山东给她带的小钟表。民国二十年的颍河县乡村,谁见过小钟表呢?这样的排场,让多湾待嫁女子们艳羡不已。
或许,“送钟”谐音“送终”,季瓷带着钟表初嫁,却把霉运带给婆家。三年内,公婆死了,丈夫也走了,“走得那么急,一句话也没给我说,我也没给他说那句最要紧的话”。季瓷那句最要紧的话是什么?周瑄璞没在书里告诉读者,我也忽略了季瓷这句要紧的话。而在章柿被节高骂作“带肚儿”时,还懵懂着,只有老了的章柿想弄清自己的出身背景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季瓷那句话关乎章柿的出身背景,是作者意味深长的设伏,她只是让读者最后恍然大悟,却让书里的人,让章柿疑惑着。季瓷再嫁章家,不得不把这精巧的稀罕物埋在屋后的树下。在这里,周瑄璞忍不住站出来说,时间在这里停止,被深深地埋入地下。
季瓷攒了一辈子钱,她没花过一个,她这一辈子的作用就是“把儿女供到城里,把孙子辈照望大”,这种传统观念的影子,在我的祖母、母亲身上,都可以找得到。不同的是,季瓷是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实际上也掌握了家族走向的女性形象,她成了中国式的母亲形象,是整部小说的灵魂。
我用一个星期读完《多湾》。一个星期里,季瓷和她儿孙的命运牵动着我,一有机会,我便扑到书案,与《多湾》里的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跟着她们顺着那条弯弯曲曲的颍河,看众生苦难,命运无常;看荒诞岁月,绝处逢生……
直到掩卷,我依旧沉迷于周瑄璞那奇美的文笔及如河水般舒缓的叙述风格。
“在乡间,这样的一只表只是个摆设而已。该收秋了该种麦了,布谷鸟来了叫了,芝麻花开了芝麻该收了……”这样舒缓而绵密的语言,有一种迷人的色彩,温柔而灿烂,厚实而沉稳,是周瑄璞非凡的文学功力和艺术耐性的展露。周瑄璞即以如此文笔,书写历史风云、时代变迁和季瓷等大时代小人物的生存苦难、奋斗与沉浮及生命的绽放与凋零。
人生就像多湾的颍河,看似平缓,暗流涌动。无论多么曲折,它总会一路前行。愿大时代下的小人物如卑微之我,拥有季瓷的钟表,在它“嘀嗒嘀嗒”的叫声中,走过人生的坎坷波折,走过生活的种种不如意,走向属于自己的诗与远方。□梁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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