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迪在我们家快五年了。在它心里,它哪是什么小狗?它就是我们家的小主人。
它刚来这个家的时候,巴掌大,栗色的卷毛,怯生生的眼神。慢慢熟了,跟我们很亲。约莫两个多月,我们要回陕西老家,就给原主人打电话,说能不能在她家寄养半个月。回到它熟悉的院子,迪迪又见到它的母亲和兄弟,欢天喜地头也不回地跑进门去了。那一刻,我有些失落。大半个月后,我去接迪迪,心里很忐忑。它还认识我么?我甚至想,如果不认识,就留在原主人家算了。原主人带它从楼洞里出来,我喊了一声迪迪,它一抬头楞了一下,便直奔我而来,扑到我的怀里,兴奋得都有些发抖。那一刻,我的眼睛湿了,它比人还重情哩!
迪迪天性好动,很淘气。家里的拖鞋,没有一只是完整的;露台上的花木,都被啃得剩下光杆;女儿给它买的布玩具,全都撕得缺胳膊少腿的。它追一只鸟,竟一下子跳进湖里。第一次看到下雪,它很好奇。先是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上挪着脚,随即便在雪地上撒野尖叫,它比汪峰更懂得摇滚呢!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逗它,它顿时来劲儿,往人家身上跳个不停。小姑娘问我:“它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我说是女孩。“女孩儿咋这么疯呀?”我笑了。女孩要文静,即便是一条小母狗,也得按《女儿经》来教养哩!迪迪长大了。让它生一窝小狗吧,据说这样对狗狗的健康好,我们也想让它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我们想给它包办婚姻,属于姐弟恋,未果。它是自由恋爱的。一只叫多多的小公狗很会撩妹,它俩便好上了。迪迪吃得越来越多,它怀孕了。
我的书房成了它的产房。一个大号纸箱横过来,里面铺着厚厚的棉被,一条围巾吊个门帘。那天上午十点半,第一个扑通一声落在地板上,真的是“呱呱坠地”。就这样,一直到下午四点半,生下第五只小崽,迪迪已经筋疲力尽,躺在那里大声喘息。迪迪做母亲了。每一只小宝宝它都舔得干干净净,并排放在窝里。五个小黑狗趴在它怀里吸奶,它舔着它的宝宝。大一点的土匪似地霸着奶头,它会把它拨开,让挤不到前面的小的吃。平日里出门就不想回来,这时候撒完尿立马回家,家里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娃娃哩!
五个小狗食量太大,迪迪几乎骨瘦如柴,奶子松弛吊得很长。于是我们去买了两包羊奶粉,给迪迪和小狗搭着吃。小家伙开始满屋跑了,家里乱成一锅粥。一个多月后,迪迪已经没了奶水,但小狗逮个机会就去叼奶头,迪迪叫着训斥它们:“烦不烦呀,你多大了?”两个月后,小狗开始被人抱走,迪迪似乎明白这一切,它跟前跟后,看着领养人怀里的它的孩子。窝里的小狗越来越少。当我们和迪迪一起送走最后一只小狗,家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迪迪卧在空空荡荡的窝里,再也没有小狗去叼他的奶头,再也没有小狗让它烦心。然而,我从它的眼睛里分明读出一种孤独和感伤。
迪迪是在汽车上长大的,见多识广。它是真正的旅行家,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兴趣盎然。哪个地方有个院落有条岔路,它总要拐进去瞅瞅。它的记忆力惊人。几年前,我们带它回过一趟陕西老家,便记住了。隔了两年又回去,它在前面,径直把我们带进院门。老家那个狭窄的巷子里多少个院门呀!然而,它知道,哪个门才是家,那里有喜欢它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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