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童年的时候,奶奶有一辆纺车。我常常在奶奶纺车的嗡嗡声中入梦或醒来。
出生在20世纪20年代末的奶奶,经常自己纺线织布做衣服。小时候,奶奶领我去棉花地,我踮起脚尖才能摘到刚结出的棉花苞蕾,那苞蕾吃起来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成熟的棉花白净如雪,摘回家后,奶奶就开始用手撕,把棉花撕扯得更加蓬松绵软。然后,在一块木板上铺上棉花,用一根大概30厘米长的竹棍轻巧地一卷一搓,形成一个指头粗细的圆柱,再一撕,轻轻抽出竹棍,一条条粗细均匀的棉条就如整齐列队的哨兵,被奶奶一个个码到一个大盘里。
接下来,奶奶会坐到木纺车前开始嗡嗡地纺线,右手摇纺车,左手拿着棉条忽前忽后,一根细长的棉线就像变魔术似的从奶奶手里的棉条里悠悠地抽出来,迅速而均匀地在纺车的线轴上缠绕。
我常常在纺车的嗡嗡声醒来,看着奶奶纺线的背影,听着奶奶低声哼唱着自创的歌谣,我会忘了肚子饿和哭叫。直到奶奶纺满一个如锥子的线团,需要换新的柱芯时,才会偶尔回头看见傻呆呆的我,倒吃惊起来。“这丫头,醒来也不叫一声……”
奶奶的那辆纺车,常年放在炕头一边,连同她的那些搓好的棉条和纺好的线团。那一块地方是我们小孩的禁区。
记得有一次奶奶去做饭,我偷偷去摇奶奶的纺车,谁知棉条根本不听话,大片地随着纺车和那个线团飞快转动而迅速缠上去,几乎将我的小手也绕住。慌乱中,我将奶奶码得整整齐齐的棉条打翻乱成一团。随着惯性那辆纺车依然在嗡嗡自转,那些棉条胡乱地横七竖八绕上线团。我使劲用双手扳住纺车的轮子才阻止了嗡嗡声。我知道自己闯祸了,飞一般逃了出去。
后来发生的事已不记得了。但奶奶的那辆纺车,连同奶奶纺线时那如舞蹈般的背影,却清晰地留在我幼小童年的记忆里。
(贾炳梅,陕西宝鸡人,文章散见于各公众号及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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